温心妍面色淡然地往财务室走去,心里,却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但她努力让自己释然,调整好心情,才进入财务室,整理自己的东西。
此时,已经是上班时间,财务室的几个人都在,似乎,也都知道了什么,不怀好意地注视着温心妍的一举一动,对于这个她们嫉妒的女孩的离开,她们恨不得马上弹冠相庆,尤其是蒋怡容,几次按捺不住想过来说些风凉话,但记起早上的经历,她怕事情又出现转机,只能暂时忍耐。
温心妍收拾好东西,才走到张曼曼面前:“张姐,总监给你打电话了吗?我的工资……”
“已经算好了,工资单在李妮那里,你去她那拿钱。”张曼曼之前虽然有些眼红温心妍,但现在,多少带了同情和不解,小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监为什么突然让你走。”
这话倒是把温心妍问住了,总监的所谓考核,二选一是真的吗?为什么之前一点都没提过。她无心多说,苦笑一下:“不知道,也许我真的不能胜任吧,谢谢张姐之前教了我那么多,我想以后到别处也还是有用的。”
“不用谢,这只是我的职责而已,我相信你在别的地方也能做得很好的,保持联络。”张曼曼越说越感性,好歹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她觉得温心妍为人还是不错的,突然要走,才发现不舍。
“嗯,保持联络。”温心妍还想说什么,却听李妮在一边喊道:“温心妍,工资还要不要!”
温心妍转头,看到好几道目光投在她身上,淡然一笑,走过去:“要,当然要。”
“你的工资在这里,自己点一下,签个名就可以走了。”李妮受了蒋怡容挑唆,早已跟她站到了一个阵营。
温心妍数好钱,签上名,她尽量无视那些异样的目光,把钱放进包包,迈着从容的步子出门,就算要走,也得保持高傲。
出了门,才靠在门外的墙上喘气,感觉刚才就像参加了一场战役,无声的战役。
此时,里面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议论:
“怡容,你讨厌的人终于走了,看她早上那嚣张劲,果然神气没有落魄得久。”
“哼,我早说过,靠男人上位,哪有我们凭自己实力可靠。”
“我觉得这件事挺突然的,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总监早上还对他寄予厚望的样子,让她去医院照顾总裁,怎么这么快就被开了。”
“突然什么,肯定是没照顾好总裁,把他得罪了,然后让总监叫她滚蛋。”
“我其实就是好奇,过程到底是怎么样的。”
“你那么好奇去跟总监或者总裁打听呗,我们也想知道。”
“我可没那个胆子。”
“不一定要问他们,温心妍就知道,可能还没走远,你去问她吧。”
“算了吧,看她那样子会跟我们说吗,城府深着呢,这种人,走了也好。”
……
温心妍无心再听下去,越听,越觉得世态凉薄,人心险恶,马上穿过走廊往前走,第一次选择坐电梯,似乎,只是为了尽快地逃离这个冰冷的地方,但脑际始终盘旋着一句话:“突然什么,肯定是没照顾好总裁,把他得罪了,然后让总监叫她滚蛋。”
这句话,就像一声惊雷,震醒了她,她开始怀疑,财务总监突然叫她走人,或许真是跟风逸轩有关的,在医院里,他生气了,让她消失,他这是要她彻底从他眼前消失吗?也对,财总监不是说征求了上面的意见,这个“上面”,不是指风逸轩吗,他至少是知情的。说蒋怡容比她表现好,明明就牵强。
浑浑噩噩地,温心妍不知道怎么出的风蓝集团,梦游般在外面走着,脑海里,全是风逸轩的影子,回想跟他经历的那些事,就在昨天,还对他生出了幻想,果然,幻想就是幻想,他用行动,毁灭了她的梦境,他这样的人,是容不得人冒犯的,她却不知轻重地去招惹他。
她回身看了一眼那栋大楼,无声地说了一句:风蓝集团,风逸轩,再也不见。说完,心里还是禁不住难受,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走得这么落魄。
跟风逸轩的一切纠葛,都从这里开始,那么,也在这里结束吧。想着,她拿出手机,重重地删掉了风逸轩的电话号码,然后迈开大步继续往前走,似乎,走远了就能把一切都甩得干干净净。
温心妍几乎是习惯性地走到了广场边的公交站牌下,呆立一会,看到公交车过来了才回过神,但她此刻一点都不想回家,那里只能让她更难受,她怕温倩夕追问,更怕她说她没用。像温倩夕那么求全责备的人,一定会把过错都归咎到她头上。
她慌忙转身走开,茫然地在路边走着,心情越来越沉重,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感觉自己就像被整个世界否定、抛弃了一般。
也不知道走了好久,温心妍感觉累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终究还是拿起手机拨了田婷的电话号码,此时,她迫切需要安慰,而这,只有田婷能够给她。
“婷婷,我失业了,我被开除了。”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接通了电话,温心妍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失业?被开除!”田婷好一会才回过神:“你怎么会被开除,发生了什么事?”
温心妍将财务总监的话讲了一遍,讲完,才带着自嘲的语气:“婷婷,我真的不如蒋怡容吗?”
“屁,就那个贱人,让她滚蛋还差不多。”田婷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完,马上爆起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