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王不乐意了,她辛辛苦苦地把人请来,除了为她瞧病外,还想摸摸她的底,毕竟眼前的逍遥王,是以一个无丝毫内力的身躯真真实实地活着从鬼医殿回来了。
鬼医殿是什么地方?想当年在鬼医殿召开的武林大会中,能毫发无伤地从鬼医殿出来的仅武林盟主君楼寒,雪国太子白子夕俩人而已。就连她与夜司澈的师父、各派掌门、帮主、宫主、教主都是各自带着轻重不一的伤出来的。
“九妹莫要胡闹,昨儿你突然昏倒,可是把父皇和灵母妃吓得不轻。公子夜的医术,可是天下无双,你快让他看看,好让父皇和母妃放心!”
凤九歌有些想笑,这舞王是当她还如三年前那般傻吧!让他看?那自己体内的秘密不就藏不住了?她之所以敢在皇宫里发病,赌的就是宫里的御医诊不出那种怪异的病例。但夜司澈不一样,他是江湖中历练过来的,自己体质的不同他八成能诊出来,就算是一成,她也不会冒这个险。
“七姐请回吧!父皇和母妃那儿本王自会去说!”凤九歌眼睛都没睁一下。
舞王痛惜小妹的表情差点破功,她有种想掐死逍遥王的冲动。
“舞王殿下先请回吧!夜同逍遥王说几句话!”
舞王缓缓地降下心头的怒火,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对于夜司澈,她这个同门的师兄,她是最信得过的。
“那本王先进宫去复命,晚些再来!”
“好!”
舞王柔和地看了看夜司澈,再转向闭目养神的凤九歌,长袖一拂,走了。月沫看着夜司澈,后者点了点头,他才不甘心地嘟着嘴出了门。莫大也识相地带上门,退了出去。
夜司澈摘下头上的帷帽挂在屏风上,走到凤九歌面前坐下,手指往她的脉络搭去。说时迟,那时快,玉床上的美人睁开美目,一个翻身,纤手上的匕首闪电般地卡上了他的脖子。
“王爷要是杀了夜,舞王那里该是交待不过去吧?”夜司澈并不慌张,因为他觉得逍遥王不会杀他。她只是太过孤僻,如同那林中刺猬,稍微有人靠近,她就会竖起全身的刺,想把靠近的人扎得满身是孔。
凤九歌望着眼前的男子失神:面若冠玉,墨发披肩,白衣胜雪,不染纤尘…像极了她梦中的那道温暖。
夜司澈恍惚,他刚才在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意,却在见到自己时瞬间淡了下去。她还在看他,却似乎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一个藏进她心灵深处的人。
凤九歌手中的匕首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语气多了种她自己都觉察不到的东西:“你走吧!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夜司澈心里瞬间涌出一股不快来:“既然王爷不让夜瞧病,那夜只好进宫去见灵姬夫人了!”说完便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
“你想与她说什么?”
“自然是王爷的病情啊!你说灵姬夫人要是知道王爷你得了重病,有可能治不了,她会怎么样?”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想激怒她,吃准了她不会杀他。
“母妃不会相信的!”
“别人说的夫人自然不信,但若是夜说的,夫人就一定会相信。
凤九歌想起她昏迷时,舞王一提公子夜,灵姬那激动的表情,自然不会怀疑公子夜的话。
“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为你诊治啊!”夜司澈难得的好心情,第一次觉得让一个人吃瘪是这么过瘾的一件事。
凤九歌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你想都不要想,本王是不会让你诊的。说说别的吧,说不定别的本王可以答应!”
夜司澈想了想,道:“夜要住在这里!”
“好,本王让莫管家为你准备客房!”
夜司澈摇了摇头,道:“夜不住客房,夜喜欢王爷的院子,要住在这院子里。”
“你别得寸进尺!”
夜司澈转身往外走,凤九歌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匕首,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恍惚中看到了那个与她擦肩而过的身影。
“你回来,本王允了!”
夜司澈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但本王有个条件!”
“王爷请讲!”
“让你住在这里可以,但是从今以后,你不要踏进本王的寝殿半步。”
“这可不行,你不让夜诊治,却让夜住在你的王府,岂不让人生疑?”
凤九歌心下波涛汹涌,这个如玉君子,似乎并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无害。难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他发现了?若真是那样,这个人万万是留不得的。
可是…她看了看手中匕首,难道真让梦中那惟一的温暖也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