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费扬武朝门口看去,只见皇上身边的常公公正往这里来,“常公公。”费扬武迎了过去,“常公公。”
“贝子爷。”常公公给费扬武请了安,“贝子爷,节哀顺变。”
“多谢常公公。”费扬武还礼道。
常公公说道:“奴才是奉皇上口谕前来探视贝子爷的。皇上知道贝子爷今日家中报丧,特命奴才前来看看,还命奴才转告贝子爷说,等贝子爷心情好一些后再回去当差,让贝子爷不必记挂着朝中的事务。”
“费扬武叩谢皇上垂恩。”费扬武作揖道:“烦请常公公回宫转达费扬武的谢意。费扬武如今有热孝在身,不便入宫叩谢圣恩。还望皇上见谅。”
“好说!好说!”常公公也随德赛入座去了。
这时候一个道士走过来道:“贝子爷,吉时到了,该上路了。”
“到了吗?”费扬武回头看一眼灵堂上的灵位,就要送冬葶入土为安了,不由地心头掠过一丝不舍。“好,上路吧。”
随着费扬武一声令下送殡的队伍开始起程,殡葬队伍沉默哀肃地往陵寝走去。送行的人跟在队伍后面,由于冬葶母女是火葬所以并没有棺木,灵柩车里只是放着母女俩的骨灰罐。费扬武手里捧着冬葶的灵位走在最前面,他脸上风干的眼泪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已。
“费扬武......”冬葶坐在一辆封闭的马车里,远远地看着送殡的队伍走过,看到费扬武神色黯然的样子不由地心疼起来,“他瘦了......他......”冬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知道自己手中的绢帕才一会儿就已经被泪水浸透了。“费扬武......我......我在这里......”冬葶不敢出声只能咬着自己的嘴唇喃喃地泣不成声。
送殡的队伍渐渐走远,费扬武的背影也变得模糊起来,冬葶想再看他一眼于是想将车帘的缝隙掀得大一些,但却被范文程拉住了手。“不行!这样会被人看到的。”范文程郑重地看着冬葶道:“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范先生,我好像再见他一面。我们能不能跟着他?”冬葶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要求。
冬葶哀求的眼神范文程的心也软了下来,本来他今天也要去送影秋最后一程,但因为要遵守对影秋的诺言把冬葶带走,他只能放弃。“冬葶,我们还要赶着出城呢。”他无奈地说道。
“再看一眼!就一眼......”冬葶哀求着范文程道:“我想再看他一眼......”
“唉~~”范文程叹了口气道:“好吧,再看一眼。”他通过车窗对驾车的车夫悄声吩咐了几句后马车就动了起来,马车绕过一些小道儿比送殡的队伍早了些到了陵寝,然后马车停在临近的一条山道里,周围有茂密的树林作为遮掩很是隐蔽。
不一会儿送殡的队伍就到了,道士、和尚在陵前又做了一场法式然后命人打开了地宫,“贝子爷,可以让老夫人和夫人入土为安了。”
“入土为安?”费扬武似乎愣在了那里,看着又深又黑的地宫费扬武着实不愿意让自己的妻子长眠于此。
“费扬武,快点吧。别误了吉时。”一旁的济尔哈朗催促道。
仆人们从灵柩车上将两个骨灰罐抬了下来,抬至地宫口的时候费扬武突然叫住了他们。他慢慢地走过来双手颤颤巍巍地拂过青花瓷的骨灰罐,热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冬葶......”费扬武哽咽道:“委屈你孤独地再次等着我,等我死了之后就来陪你。冬葶......我最爱的妻子......卿身虽已去,娇容依在目。生死不言悔,惟憾姻缘浅。卿且慢行步,待我来生续。”
“费扬武......”阿济格将费扬武拉了开去,“让他们送冬葶和秋嫂进地宫吧。”
费扬武含泪看着仆人们将冬葶母女的骨灰送入地宫,然后用备好的粘土将地宫密封起来。很快,一座新坟就孤零零地立在了这片山地上。
送上祭品焚香后落葬仪式就宣告结束了,众人陆续散去。费扬武却依旧站在那里,看着新写的墓主名心痛不已。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如今留下的就只有墓碑上的三个字。
大家都走了,只留下阿济格、瓦克达和豪格,还有阿岱和哲敏。瓦克达推了推阿济格道:“他还站在这里吗?还是送他回去吧,对着这新坟恐怕又要伤感了。”
“是啊。还是让他回去吧。”哲敏也说道:“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休息,这些天来他都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阿济格走过来拍了拍费扬武道:“费扬武,走吧。改天我再陪你过来。”
“我想再陪她一会儿。”费扬武说道:“这里这么偏僻,我怕她会害怕。”
阿济格明白费扬武此刻的心境,他转过头对瓦克达道:“你们夫妇四人先行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他。”
树林里的马车里冬葶已经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看着费扬武为自己伤心落泪、容颜憔悴,比自己受再多苦还要难受。
“冬葶,不能再留下去了。我们要走了。”范文程说道:“再不走太阳就落山了。”
“嗯。”冬葶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她放下了帘子不再看费扬武一眼,她知道再看下去她会没有勇气离开这里。“走吧......范先生。”
范文程立刻命人驾车朝城门驶去。一路颠簸总算出了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