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逸王府门前的时候。江隼又一次道,“逸王爷可能不在府里。你确定不随我先去医坊?还是要我带你去找他?”
卢小火第三次摇头道,“真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有顾伯在,还能让我受了委屈不成。”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江起笙受伤。沈雁杳估计不是在宫里就是江府上。自己若是扰了他的好事,沈雁杳指不定如何恼她呢。
江隼见她坚持,伸手过来把她抱下马车道,“那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务必让顾伯通知我一声。”
她疼的厉害,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动了动,想让自己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离得更近了点,她道,“好香,什么味道?”
江隼道,“咦,不应该是铜臭味吗。你竟然闻着香?太伤我自尊心了。”
她忍不住笑出来道,“你这个人实在是……”
她一句话未说完,倒感觉他停下来不走了。
她抬头,顺着江隼的目光望去。
……沈雁杳?
“他怎么……”
他把江起笙交给太医就赶回去了,可是梅园里已经空无一人。他问了守门的小厮才知道,江隼抱着她从后门离去了。
而他二人现如今正笑的欢畅。
僵持了几秒。沈雁杳脸寒着脸,走上前把她从江隼手上接过来,一甩袖子转身离去了。
卢小火:“……”汗,他那张脸还能再臭一点吗。
她扭头冲身后那人摆摆手道,“谢了江公子,咱们改日再见!”
江隼立在那里招手,“好。”
舒林苑。沈雁杳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他不说话。一大屋子的所有人就都不敢说话。卢小火叹一口气,这架势,活生生像生前犯了弥天大错的魂魄被抓进了阎罗殿。
“哎哟……”她打个滚道,“疼死了,腿快断了……”
一旁的雪盏秋棠早红了大半眼眶,手里的帕子揩了又揩,听见她叫疼,忍不住上前想扶她一把,沈雁杳冷冷道,“不许管她。”
秋棠伸出去的手一缩,脚下的步子也默默收了回来。
她其实是真的疼。不过声音里确实是掺了水分。谁让他连累的一屋子人大气儿都不敢喘的,她偏要和他作对。
不过话说回来,她现在是病人哎。他莫名其妙生哪门子气?再说了,她都没有麻烦他抱自己回来。她还主动给他照顾江小姐的机会了。
她唤的吃力。抬手拭了拭额头上的细汗,伸手挡住嘴巴。她斜斜示意了下沈雁杳方向,对着离自己最近的秋棠做口型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秋棠泛红的眼睛里露出奇怪的眼神,偷偷瞟一眼逸王爷,微不可察的靠近她几分道,“一直都在啊。”
卢小火痛苦中做个疑问的表情,“?”难不成他把江起笙带回府里了?乖乖,他倒是光明正大。
“王爷。”
闻声。卢小火扭头看向顾伯带进来的某人。汗,又是蓝袍子太医。她这段日子可真没少和太医打交道。
蓝袍子太医两袖一拂,自报家门道,“臣太医署刘炳,参见逸王爷,逸王妃。”
沈雁杳一摆手,“不必多礼了。江府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江府?卢小火弄不清了。难道沈人渣把江起笙送回去后又拐回来了?可是这也不符合常理啊……
“是啊是啊,”挣扎着从榻子上爬起来,卢小火也道,“江小姐没事吧?”
感觉到有目光冷冷的射过来。她抬头,正对上沈雁杳能杀死人的目光。她切一声。怎么,她问问怎么了。
刘太医一凛,躬着身子朝向她道,“王爷王妃不必担心。江小姐已无大碍,只不过是由于惊吓过度,再加上平日里有贫血的状况,导致的暂时昏迷而已。”
卢小火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刘太医你快帮我看看,我这脚是不是脱臼了。”这会子没其他事了,她倒觉得脚上的痛楚愈发清晰了。
沈雁杳抿一口茶,不紧不慢道,“本王瞧着王妃倒是精神的很。还有大把心思去关心其他人。”
卢小火默默在心底白他一千遍,倚在床榻上让太医给她看脚。
其他人?谁不知道江起笙是他心尖尖上的人,装什么装。
刘太医哎一声,伸手在她脚踝处捏了捏,“疼吗?”
她嗷嗷直叫,“您说呢?”
左右又检查看看。刘太医抬头,拧巴着眉毛对汗如雨下的卢小火道,“王妃这腿,怕是骨折了。”
“骨——折——?!”卢小火又惊又疼,忍不住又倒吸了口凉气。
乖乖,就从那个半山腰上滚下来,这就骨折了?
秋棠急道,“太医您快给好好治治,您瞧王妃她疼的……”
蓝袍子道,“应该是从台阶上摔下来的时候导致的。不过微臣检查王妃伤势,王妃腿上竟然还有其他淤青。要说从高处摔下来,出现淤青这也不稀奇,只是两条腿上的淤青情况相差甚多……好像是被重物所压而导致的。”
“哦,”卢小火想了想,“都是台阶嘛。江小姐身子娇贵,我怕她磕出个好歹来。所以快停下来的时候拉了她一把。”
她说罢,屋子里忽的一阵静寂。秋棠雪盏面面相觑。自从第一次见面,卢小火就免了她们的各种礼数,还不许她们自称奴婢,说主子和婢女之间没什么贵贱之分。这现在……她是再说自己不及江家小姐身子金贵?
卢小火对着盯着自己瞧的众人道,“怎的,江小姐在我滚下去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我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