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满知道,周学虞并不像别人眼中的那样,亲切又温和,温润又尔雅。真正的周学虞,有打不开的心结,撇不去的固执,以及说不出口的漠然。
他的心,应该是个石头。
嗯,她就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切断她的情丝而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还说出“我关心你照顾你,都只是因为你父亲的嘱托”这种话。
袁满想,哪怕她是只猫是只狗,相处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感情的,而自从那次之后,无论袁满出了什么事情,他都当没有见过,甚至到了最后,好像袁满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了。
他的心就是石头做的。
五年来,他都不曾尝试联系过自己,哪怕是一句简单的问候,都没有。想起从前他对自己的那些悉心照顾,袁满心里无比的添堵。
不过她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周学虞此刻也只是周叔叔而已。
虽然梦里这样想着,但袁满却用身体表明了什么是打脸。
此刻她双手紧紧的箍着周学虞的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不安分的蹭来蹭去,像极了一只撒娇的大猫。
虽满身的酒味,但周学虞看起来并不怎么嫌弃。只见他安抚性的用大手抚在袁满的头发上,任由她找舒服的姿势躺着。
她是真喝醉了,满身的白酒味。
陈仙贝并不知,她偷偷的把白酒灌到了一瓶空啤酒瓶里。既然想喝酒,就得喝个痛快。
周学虞低头俯视她,那许久不见的熟悉面孔,出乎意料的似雨滴那样敲击他的神经。她好像,有点长大了。
因为他心里一直记着袁满爸爸对自己的嘱托,所以他的心就有一道高墙一般难以逾越的坎。
那道坎,他自己是无法跨越的。
好像很久很久,内心都没有今晚这般的柔软,冷清了许久的房子里,也终于有了点生气。
而这点生气,还未等到天亮,就被闹腾所替代。
袁满是凌晨醒来的,她头疼的厉害,极度地想要喝水。掀开被子那一刻她的意识还是模糊的,等到双脚触到冰凉的地板时,她突然炸醒,脑子蒙圈的左右打探了下四周。
完全陌生的房间!
难道这是陈仙贝的新房?
她是和仙贝喝的酒,那就应该没有错了。
她这么想也落下心来,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开了灯,扭动门锁想要去找白开水润润喉。
周学虞向来浅眠,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他睁开双眼慢慢的走了出去。
袁满在冰箱里找了点面包,和着凉开水一道咽下去。身后的脚步声让她以为是陈仙贝,还笑呵呵的舔了舔手指口齿不清的开口:“仙贝呐,我有点小饿,打扰你了,很……”
这话还没说完,她就跟个雕塑一样被惊吓的一动不动。她以为是在做梦,刚要开口问话,岂料被口中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面包渣子给呛到,死命的咳嗽,面包渣子也被喷的满地都是。
她赶紧捂住嘴巴,一边拼命的抑制咳嗽一边拍打胸口,那巴掌脸涨得通红。
周学虞把垃圾桶递到她面前,好让她把嘴巴里的面包渣吐出来。紧接着又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递到她面前。
“有那么惊讶吗?”
他不紧不慢地问。
当时的袁满简直是混混上身,心里无数句的脏话快速闪过。
她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会在周学虞的房子里醒过来,想到之前醉的不省人事,那么狼狈的时候……
她此刻真想有个地缝,钻进去出不来的那种。
此时她也不想追问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她满脑子都是想着怎样才能离开?
她不敢和他对视,眼神闪躲的想要与他拉开距离,手足无措的后退几步,事情来得太快,根本没有给她应对的时间。
“那个,我……我……”
见她半天支吾不出一句话,周学虞索性就双手抱胸倚靠在餐台上,等着她说一句完整的话。他如墨的双眸黑漆漆地看不着尽头,这样一本正经的等着袁满说话,让袁满顿时压力倍增,更加的无措。
最后,被逼无奈的袁满直接撂下一句:“我……我来是工作,不是来看你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现在我还有事,走了……再见!”
说完转身就跑,见到跟过来的周学虞,袁满一时脑缺吼道:“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从窗户那跳下去!”
周学虞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身后的窗户,幽幽的开口:“满满,这是一楼,而且……你身边只有门。”
听见那句满满,袁满心里无数的草泥马飞过,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很他说话,拉开大门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说实话,她脑子是空白一片,双腿都不需要大脑指挥,自动就沿着大路跑。跑了好久,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紧接着看着四周空无一人的街道,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双手撑着膝盖,一边喘气一边谩骂,差点就一命呜呼的背过气去。这大冬天的穿着拖鞋在大街上晃悠,连件外套也没有,这造的什么孽。
这面试都还没开始,倒先和他遇上了!太出乎意料了!
话说,那是他的家吗?他的房子怎么变样了?
很快,脑子筋路回转的她看出来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条道四周可都是a市有钱人的聚集地啊,看来他这五年不少赚,直接上升成了资本主义阶层,只可怜她还在社会主义底层做挣扎。
这明晃晃的对比感让她的自卑油然而生,事情发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