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说法……依琳动动嘴角,没有回答,抬头对上那双浅色的眼眸,反问:“你喜欢他?”马莉很干脆地回答:“喜欢。ephen这样的男人,没有人会不喜欢。”是了,他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啊。依琳想到旅途中那些善良的人,他有他的无邪,这大概就是人以群分。
“那,就陪在他身边让他安定下来吧。我们,只是舅甥。”虽只见过两次,但依琳看得出来,马莉这样的女人散发着一身豪情,不似她这样娇弱的千金小姐,是美国开放社会下的贵族,她有绝对的自由和随性的资本,她说的做的都是天性使然,无矫揉造作,和林少延的性子很是相像,依琳带着祝福,心头被浓浓的失落占据,眼里却是笑着。马莉被她的话惊得浑身都不自在了,甩甩红发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以为一个心里只有另一个女人的男人,我马莉会要么?”她是对林少延有好感,甚至想和他上床,但那不能说明她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特别是他对自己没有同样的好感,这是她的自尊所不能够容忍的。
依琳没有多想,听她这么说,又将她重新审视一番,觉得自己刚才的突兀着实有些失礼了,美国人的婚恋观念她一度不能理解。“那请问马莉小姐究竟是为了什么事?”猜得到,她和林少延相熟,知道林少延和自己的事也是可能,如果不是因为林少延而找自己摊牌,那么又是为了什么?
“你爱他么?”马莉突然问道。依琳不语,心如重锤,砰的一声,砸在自己的防线上。
马莉等不到回答,耸耸肩不耐地说:“你们东方人就是总讲究含蓄美,为什么不直接一点,说出来解决了不就行了。这叫什么来着,对,婆婆妈妈,你和ephen就好像婆婆和妈妈一样,水火不容。”
依琳本来悲戚的情绪一下被堵住,这婆婆妈妈,水火不容……黑线,是这样来用的么!她没礼貌地笑出来,也忘了维持什么姿态,突然觉得直率的有些蛮横的马莉十分可爱。但那句又似乎是对的,她像是水,永远温和无声,而他对她来说就像是火,将她炙烤,令她沸腾,她人生中所有起伏都和他共度,那些温暖的感觉也都留在她的记忆之中。她本已无波无澜,觉得难过觉得痛也隐藏在平静之下,他偏要搅乱她,让她生了涟漪起了波澜,在她无助的时候觉得心冷的时候,他便如火一般暖着她护着她。
手指放在胸前,那里是他送给她的月光石戒指,她那晚将它挂在胸口就觉得是他给了她力量,她迈出一步,将和唐逸的问题摆出来做个了结,就是在梦里,也记得他说,她已经很坚强,所以在有他的地方,她可以哭。所以才手术台上的时候,她才会在那个梦里泪流满面,他说,宝贝,眼泪不是示弱。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他若不给你一个了断,我就不给他一个了断。”
依琳又觉得好笑,这了断究竟是指的什么。但能够见到他了么?那个电话让她不安,她忽然想起,她心里也是想要马上见到他的,不是为了什么,也没有为什么,只图心安。可是马莉下一句话便将她图个心安的愿望打消无形——
“他要死了,非要我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马莉翻动着性感的红唇,眼睛看向窗外,呃,ley对她的震慑力过大,导致她不习惯看着对方的脸撒谎。
依琳的身体仍然十分虚弱,自麻药中清醒便被唐逸纠缠,几乎没有好好的休息,此时受了刺激,情急之下竟是昏了过去。马莉不安地碰碰她,见她只是晕过去,耸了耸肩膀将她身体放平,车子早已发动,正在驶向机场的路上。
“ephen的电话。”声音从前排传来,马莉扶扶耳边的蓝牙耳机,说:“接。”
“咳咳……马莉,找到她了么?”林少延轻咳几声,声音带着急切地探问。
撇撇嘴角,马莉看着依琳,哼了哼,侧转过脸,“ephen,你的眼光真是不好,我不屑和她争。”
“呵呵,叫你的人亲切一点,不要吓到我的宝贝。”听到她这么说,就知道马莉已经找到她了,心情也好起来。
“吓?她胆子可大呢,根本不需要你保护,你没看到她镇定的样子,ephen,你自作多情了。”马莉不放过言语上的上峰,他总是宝贝宝贝的叫,以为人家是个乖宝宝很需要他呢,真是自大。
“叫她听电话。”林少延笑笑不和她解释,想要确定她的声音才算真正安心,出了那么多事,他决不能让她一个人。她的平静只是一种伪装,一种习惯,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特定的某个人,她像水,柔,凉,润,依偎着自己能够汲取的暖。
“呃……”马莉闪躲着看看对面唇无血色的依琳,心虚地说:“她生病呢,在睡,在睡。”
“哦。那让她好好睡。”听她这么说,林少延疼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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