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告诉妈妈,当初,为什么还是要忤逆我?”酥滑如玉的纤纤十指,小心翼翼抚摸着儿子俊逸面颊的每一处肌肤;语气平和、淡定,对于贤同小怜之间乱(隔离符号)伦生子,却没有多加诘问。
“妈妈”......对,是妈妈、而不是母后;多么亲切、温暖的字眼呵!
贤周身有些发颤,慈母绕指温情,此生此世得以体会的时日,不多了吧!或许,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启厚唇,不急不缓、真挚非常的语音,贤并没有正面回答母亲的问题,只是于母亲讲了一个“狼爱上羊”的故事。
狼与羊,天生的仇敌;可命运作弄,让孤独绝尘的狼偏偏爱上了一只竟日低头吃早、如是寂寞的羊。
共同的志向、共同的渴求,致使原本对立的它们终于走到了一起,并且发誓缘定三生、不离不弃。
就这样,狼、与羊的群体之中皆数容纳不下它们,于是他们选择了逃走、他们快乐的流浪......
为什么狼和羊就不可以相爱?又为什么相爱之后、它们不可以在一起?
穿过世俗的城墙,寻着爱的方向,搀扶去远方......等待着它们的宿命,只能是这样。
贤讲完了这个故事,有些忘情,如玉眼眸翻涌一些细碎的泪花。
身旁咫尺,武后静静听着,至始至终没有多言一字、不加情态,直到他讲完。姝淑额首、滢唇微微一莞尔:“好一个,狼爱上羊的故事。”她微笑着温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贤儿,母后今天也为你讲一个“狼爱上羊”的故事吧!不,准确的说,是接着你的那个故事,以后、又发生的故事......
于是,这匹狼和这只羊,开始了它们望之无涯的流浪生活;直到一个冰封雪滞的严冬雪天,狼的同伴找到了它们赖以藏身的洞穴,十几只一层一层围守在洞门口,逼迫狼进行生命之中一个最为艰难的选择,要么吃掉那只羊、回归狼族;要么,选择与羊同归于尽,被其它同伴吃掉。
狼好愤怒,要知道,它不是一匹普通的狼,他的身上、有着狼族最高贵的王的血统;可这个时候,经久同羊生活在一起、练习着食草的狼,再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气。
羊心惊肉跳,抬眸之时、突然看到狼面对着那蒸凉的洞口,悲愤的嚎叫;羊开始落泪,等狼转过身的时候,狼亦是泪流满面,狼告诉羊:“狼就是狼,狼不可以去吃草;羊就是羊,羊永远是狼最好的猎物......而你,绝不能成为其它狼的猎物。”
爱是没有界限的,但是爱情却有......
狼与羊的眼中、蓄满着泪水;朦胧里,它们仿佛又回到了初次的相会;初见的感觉、永远都是最美好的......只是一阵寒风袭来,吹落了它们各自的眼泪。
大雪月夜,孤独的映照着那么一个独绝的影,那是一只嘴里叼着羊的狼。它奋力突围,拼命的将嘴里的羊往肚里咽,只是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眼角,还停留着一滴不肯掉落的泪......
言毕、声绝,武后含笑微伤。
或许是共鸣吧!贤唇畔含笑、精致的玉瞳里,也是微殇的:“母亲赐给我最珍贵的礼物,就是把我生到这个世上来;而我能回报给母亲最尊贵的礼物,就是把我自己、交还给母亲......母亲的这个故事,儿臣懂了。”
“贤儿......”泪水莹索,再也收不住的掉落下来。
贤英俊的眉宇、依是淡淡,fēng_liú倜傥从容转身,渐行渐远、渐渐泯灭在媚娘的视线。
暖风穿花、惊起一只一只低飞的蝶儿;媚娘缓缓闭合美丽的凤目,万般痛苦氤氲、伴泪水潋滟飞扬。
他不可以,成为别人的猎物......
冬去春来、风云变迁;当有朝一日,这匹狼终于成为狼族至高无上的王,它已经变得比昔日更加勇猛而残暴。只是不知道,每当夜幕降临、每当大雪,把世上一切事务洗得洁白鲜亮的时候,又是否会听到它孤寂的哀嚎......毕竟没有人敢说,这一匹吞噬至爱之人性命的狼、没有真正的爱过羊......
贤被贬为庶人,幽囚在大明宫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宣城公主亦被武后秘密监禁,吩咐贴身女官小心看护、不可将此帝室乱情言出一字,只悄然等待孩子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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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罗锦缎包裹细嫩粉团婴孩,绫段华美、玉肤无瑕,就那样安稳恬静的躺在武后如是完美臂弯深处,怎生得蓝田日暖、温玉生香!
狭长的凤眼合一抹羽睫颤颤的节拍晃荡翻扬、揉碎满天晨光:“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贝齿开合、媚娘自语喃喃,神情体态除却慈祥、惜爱,别无它物,“瞧瞧、长得真像贤儿小的时候呢!”再一开言时,汀唇娓娓莞尔,只是姣好眸波不知何故、已经褪成一抹郁郁苍茫的厚重黯然。
“皇后娘娘......”极细软的碎音,婆婆娑娑于几米偏处、软榻那边传过。
媚娘回眸,宣城已经扶着周旁彩绘的橱窗、跌跌撞撞一路将身颤着过来,就要凑近的时候,纤柔足颏一软,到底还是支撑不住,曼身瘫委在冰冷的地,“娘娘,求您......”香泪粉痕自这一刻一并凌落,颤颤巍巍爬了几步、终至媚娘近前:“求您,善待这个孩子。”扬羽睫、抬纤额,刚刚生产完毕的宣称公主,孱身一片虚脱。
本就昏沉萎暗的暮晚大殿,因为几片薄纱似的轻烟阻住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