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苦读,宋惜朝已对书中内容烂熟于胸,丧母之痛也被阅读的快乐冲去大半——现在他满心想的就是,如何成为一名武者,为母报仇。
早餐是凌天统送来的。宋惜朝也不与他客气,提起竹筷便是一顿猛吃,就像是刚出牢笼的恶犯。
看着他这般狼吞虎咽的吃相,凌天统一阵宽慰,心道:“看来,小朝的心情好了许多,若是再问起习武之事,应该不用再隐瞒下去了吧?”
心念未已,宋惜朝含糊不清道:“凌伯伯,昨日所说之事,您可考虑好了?”
凌天统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启齿道:“小朝啊,不是伯伯不愿教你武艺,而是因为你的身体状况,实是不适合习武。”
宋惜朝诧道:“难道我身体很差?但是我可以修炼内功啊。内功旨在炼化经脉,润养五脏六腑,应该与身体条件没多大关系吧?”
凌天统惊道:“这种说法,你是从何得知的?”
宋惜朝笑道:“昨夜我读了一本书,说的就是炼体与功法,因而得知。”
凌天统摇头道:“要是一般人而言,体弱多病,却是可以先从功法着手。可惜,你的身体却不是这种情况。”
“那是什么情况?”宋惜朝神情迫切地看着凌天统,道。
凌天统沉吟良久,三番四次欲言又止,最后长身而起,在屋内不住踱步,似在解读什么难题。
见凌天统一言不发,宋惜朝急道:“我的情况……真有这么糟糕么?”
“罢了,罢了。”凌天统仰天长叹一声,道:“天生经脉堵塞,终生无法习武。”
这十二个字便如晴天霹雳,宋惜朝登时呆立当场。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脸上满是失落。随后,却又哈哈大笑,彷若无人。
这前后反差极大,凌天统担心宋惜朝受不住打击得了失心疯,连忙踏步向前,出指如电,在他的脉穴上轻轻一点,后者只觉眼前一黑,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到得晌午,宋惜朝才从昏睡中悠悠醒转,一睁眼便看见凌天统满脸悔恨地坐在身侧,不由笑道:“凌伯伯,刚才你露的那一手功夫好神奇,怎么我不知不觉地便睡着了?”
“这是点脉。当时若不是我及时出手,恐怕你早已急火攻心,神智不清了。”凌天统关切地看着宋惜朝,道:“怎么样?现在没事了吧?”
“凌伯伯,您误会了,小朝之所以大笑,是因为想到了一个修炼的法门。”
凌天统半信半疑道:“是么?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样的修炼法门,能让经脉堵塞的人也能习武?”
“在此之前,我要先问你个问题。除了经脉堵塞以外,我的身体与常人有何差异?”
这话一问出,宋惜朝便紧张兮兮地盯着凌天统,生怕从他口中说出“体弱多病”这四个字来。
凌天统怔了一怔,道:“你的身体,确是与常人有异。还记得那黑衣人击了你一掌吗?若是常人,早被那一掌打死,你却活了下来。”
宋惜朝喜道:“这么说来,我的体格岂不是强于常人数倍?
“也不能这么说。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能在那一掌之下生还。不过,骨格精奇却是最大的可能性。”凌天统皱眉道。
“好,既然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我是否就可以炼体了呢?”
凌天统踌躇道:“小朝,你是说……单独炼体?”
宋惜朝发觉凌天统面色有异,疑道:“凌伯伯,单独炼体有什么奇怪吗?之前应该也有人这般修炼的吧?”
“但凡武者,皆是内外兼修的好手,像你这般没有一丝真气,纯粹修炼肉身力量,终难大成,更别提击杀那位修为高深的黑衣人了。”
宋惜朝道:“这又是为何?”
“纯粹炼体固然简单,但却是一种激发自身潜能的修炼方式,极损肉身;再者,无论你年少时拥有多么强悍的身体,到得年迈体衰之时,身体杀伤力都会不可避免地衰减。”
顿了一顿,凌天统又道:“武者,讲究的是由外入内,以内养外。这‘由外入内’,说的是初入门的武者,真气凝练之法尚未熟练,只能以最原始的方式来修炼肉身;而‘以内养外’,指的是对练气之道愈发熟练的武者,将真气释放出体,以此达到修复肉身的效果,同时能够淬炼肉身。真气越精纯,突破的脉门越多,修复及淬炼的效果越好。最重要的是,这种修炼方式,即使在年老以后,也不会产生多大的衰退。”
听到“脉门”二字,宋惜朝又是一阵迷惑,道:“凌伯伯,您所说的‘脉门’,到底是什么?”
“武之道途,博大精深,千变万化,永无止境。世间武者,其肉身经脉之中大多存在着脉门,因此衍生出以脉门为名的武者境界,而没有突破脉门的武者,我们统称为‘封脉’。封脉境之上,依次划分为朝池、曲泉、星府、风枕、仓舍、渊阳、断缺、神海、云虚九重境界,每突破一道脉门,肉身、元神及真气便会随之增强,并且在突破脉门的时候,能够引动天地灵气入体,强化真气,淬炼肉身。”
宋惜朝听得兴趣盎然,忙道:“那么,如何才能突破脉门呢?”
“脉门的突破,说易不易,说难不难,首先要不断地往脉门所在的漩涡之中注入真气。当脉门内的真气到达临界点的时候,便可调动自身真气进行突破。此时所要面对的不仅是脉门原本的防护,还有早先注入其中的真气;若是突破失败,之前灌注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