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伊伊问怎么回事,伟伟笑道:“那两个家伙欠毛太公几百个钱,毛太公正找他们讨债,能不逃吗。”
梦伊伊笑道:“你可真机灵。”
伟伟说:“掌柜的和内掌柜的都是贵人,不晓得这市井里的故事,所以不知道怎么戏弄那两个卑鄙小人。”
司马相如这时缓过劲儿来,懊恼的说:“小、小人,确实是小人。”
梦伊伊在脑子里搜索关于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资料。
司马相如以一曲《凤求凰》挑动卓文君,两人从临邛私奔到成都,因司马相如家贫,数月后又回临邛,现在应该是他们开酒铺那段时间,卓文君当垆卖酒,司马相如打杂涤器。
史料上说卓文君“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又说她“貌美有才气,善鼓琴”,是个才女型的美女。
而司马相如身负盛名,也应该是个旷世的帅哥才是,可梦伊伊再次打量司马相如,依然看不出他哪里出奇冒泡。
司马相如将洗好的碗碟码放好,又把铁锅放到炉灶上,添上多半桶水。
“自食其力,有、有什么好笑话的。”他自言自语说。
伟伟说:“掌柜的是在朝廷做过官的人,不要跟这乡野小民一般见识。”
司马相如笑道:“那是,怎么说我也是见过圣、圣上的。”
不过他的脸色很快又沉郁下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浪迹天涯,过那种舞文弄墨和抚琴高歌的逍遥日子,有了卓文君这个红颜知音,就不好再那样混下去了。
以冶铁为业的卓家富可敌国,仅家里的奴仆就有八百之多,可这一切都不属于他和卓文君。
因为与他私奔,卓文君的父亲卓王孙与女儿一刀两断,卓家的百万家私没有一个铜钱会分享给他们。
他倒不在乎那样的苦日子,可在成都的时候,两人混到卓文君不得不卖了身上穿的鹔鹴裘来买酒喝,深深刺激了他。
卓文君说自己娘家那么有钱,就是拔下九牛一毛给他俩,也不至于过这样的穷日子,执意要回娘家。
在卓文君的坚持下,两人回到了临邛。
可卓王孙发下狠话,一根汗毛都不肯接济他俩,两人无奈,只得开了这酒铺为生。
见司马相如不时的看自己,梦伊伊有些难为情。
到现在她也不明白七色花为什么把她变成了卓文君,卓文君不是敢于追求爱情的女性吗,和自己的愿望有几毛钱关系啊。
她突然想起自己画卓文君的时候是以王窈为形象的,而王窈不就是自己感兴趣的这类女人吗,看来让自己钻进卓文君的躯壳,七色花并没有错。
那么自己将怎么演卓文君呢,能演好吗?
“内掌柜的,该蒸料了。”几个赤膊的伙计说。
梦伊伊蒙了,这种土法酿酒的程序她虽然见过,可她哪里干过这活,好在那几个伙计都是熟手,利落的在蒸锅上铺好麻布片,把料往锅里筛。
梦伊伊看个大概,跟着干了起来。
司马相如似乎除了刷锅洗碗,什么都不会,站在那里傻愣愣地看热闹。
梦伊伊不过是依葫芦画瓢而已,哪里真干过这活,一会儿工夫身上就被汗湿透了。
“娘、娘子辛苦了。”司马相如用手巾来给她擦汗。
还别说,这结巴活不会干,倒还知道心疼人。
梦伊伊刚想说不用,不想司马相如忽然晃了两晃,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见他脸色煞白,浑身冒虚汗,梦伊伊大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司马相如说:“娘、娘子不用担心,是、是、是相如的饥渴症犯了。”
梦伊伊赶忙扶他说:“那怎么办啊?”
伟伟赶过来说:“内掌柜别担心,掌柜的这病吃点东西喝点水就好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司马相如抬到床上,他吃了几口饭,头也不晕了,汗也不出了,就是感到身上乏力。
他抓住梦伊伊的手说:“又、又让娘、娘子受惊了。”
梦伊伊抽回手说:“你没事就好。”
消渴症就是糖尿病,可惜那个年代没有胰岛素,不然给他注射一支就好了。
唉,结巴就结巴吧,还是个病秧子,卓文君看上他哪点了呢。
外面有人招呼酒保和掌柜的,伟伟说:“该是有客人要买酒了。”
司马相如示意他们去忙活,自己静养一会儿。
今天的客人特别多,有买酒的,有喝酒的,熙熙攘攘,把梦伊伊和伟伟等几个人忙得脚打后脑勺。
渐渐的梦伊伊发现很多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借着买酒的机会看自己,对自己品头论足。
梦伊伊有些难堪,像在动物园里看猴子似的,这是什么意思呢。
见生意兴隆,伟伟眉开眼笑,说要不是有内掌柜的,这间酒铺半年也来不了这么多客人。
别看伟伟年纪不大,在这家酒铺干了五六年了,前任掌柜的经营的时候生意惨淡,卓文君接手后生意一下子火了起来。
想到人们都是来看卓文君的,自己不过是借了她的躯壳,梦伊伊又坦然了。
也是,卓文君十七岁守寡,虽然素有才名人物fēng_liú,毕竟深藏闺阁之中,如果不是当垆卖酒,普通人哪能有机会一睹她的芳容呢。
客人里鱼龙混杂,难免有些不正经的子弟,嘴里说着不三不四,身上也是动手动脚。
客人里有个田公子,家里是盐商,虽然没有卓家那么富足,在临邛城里也是数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