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三天假期,刘一言是在家里度过的。
大概是跨年夜和许魏驰煲电话粥太晚,刘一言着了凉,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头疼欲裂,鼻子上还挂了两条可笑的鼻涕。
刘一言从小也不是什么多愁多病身,吃过午饭,妈妈先是给她吃了一些常规的感冒药,便把她赶回房间去睡觉。谁知道病来如山倒,到了晚上,刘一言竟发起烧来,迷迷糊糊的,连话也说不清楚。
刘一言死活不肯去医院,硬是熬到了第二天早上,妈妈才打电话让刘一言开诊所的小姨拿上针管和药,在家给她输液。
刘一言还是昏昏沉沉,提不起一丝力气,前一晚只是发了条短信告诉许魏驰自己身体不舒服,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许魏驰又回了好几条短信也没有看到。
有气无力地靠在床上,小姨一边给她扎针输液,一边和她妈妈说话:“最近天气冷,湿气又重,感冒的人太多了,诊所都忙不过来。”
妈妈不好意思地说:“那你给她扎上也赶紧回去忙吧,可别耽误事儿了。”小姨无所谓地笑:“不要紧,诊所里面有人,我也正好在你这儿歇一歇,偷个懒。”
两姐妹又小声说了些什么,刘一言只听见耳边嗡嗡嗡的声音,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已经不再烧了,她只觉得全身饿得发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弱弱地叫了一声“妈妈”,刘一言妈妈听到后,连忙跑进卧室,又是给她量体温,又是让她喝热水,刘一言眼睛红红的,搂着妈妈的脖子撒娇,直喊饿。
妈妈无奈地拍拍她的头,去厨房给她盛粥。
刘一言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给手机插上电源,刚打开电话,就涌进了无数条短信。
收件箱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许魏驰的短信,刘一言还来不及点开来看,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可以想象那人守着电话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的样子,哪怕提示关机,也一遍又一遍地尝试,不然的话,需要积攒多少运气才能这么巧地在她刚开机就能拨通?
这次,刘一言第一时间按下了接听键,耳边传来许魏驰劈头盖脸的焦急的声音:“你怎么样了?在干嘛?好点了吗?”妈妈端了小米粥进来,恰好听到电话里的男生,笑着问刘一言:“是小晟吗?”
刘一言紧张地“嗯”了一声,又说:“妈妈,你放床头柜上吧,一会儿我自己吃。”妈妈笑着点点头,又用手背试了试刘一言的额头,感觉到体温已经恢复正常,没再说话,轻轻把门扣上,出去了。
刘一言这才对着电话:“我没事,就是睡得迷迷糊糊,没注意看短信。”
许魏驰仿佛松了一口气,语气里还是写满了担心:“你昨天就说了句身体不舒服,之后又不回短信不接电话的,吓死我了知道吗!”
刘一言满不在乎地说:“我在家里还能有什么事啊?电话都被你打得没电了!要不是我调了静音,现在和你说话的就是我妈了!”
“好呀,你把电话给你妈,我和她说!”许魏驰又开始没正经。
刘一言插上耳机,一边喝粥,一边和许魏驰说着话。听到她含混不清的声音,许魏驰问:“你在吃东西?”
她“唔”了一声,吞下一大口粥:“睡了一天,什么都没吃,饿死我了!”
许魏驰的声音闷闷的:“如果我们现在是26岁,而不是16岁的话就好了。”
嘴里忙得不可开交,刘一言疑惑地“嗯?”
“那样我们就不用住在家里,不用被爸妈管着,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我们可以住在一起,说不定已经结婚了......那样的话,如果你生病了,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除了着急,什么也做不了......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给你端茶送水,喂你吃药,喂你喝粥,什么时候想搂着你都可以……”
刘一言嘴里还含着一口粥忘记咽下去,她沉浸在许魏驰这个美好的幻想中,想到自己生病之后被许魏驰拥在怀里的样子,刚退下去的烧竟像是又要重新燃起来了一样。
她“咕噜”一声把粥咽下去,“谁说要和你住在一起了?谁说要和你结婚了?”
“你啊。”
“我还要再考虑考虑呢。”刘一言笑。
许魏驰也笑起来,打趣她:“我说刘一言,我还没求婚呢,你考虑什么啊?”
刘一言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闷闷地说到:“我可没说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许魏驰大言不惭:“反正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如果,如果早知道自己没能陪他走到最后,刘一言一定不会再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了,她一定会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多么喜欢他,就像他喜欢自己一样喜欢他。
第二天一早,吴晟和邱青昕就来到刘一言家探病。
刘一言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一边开心地拉着邱青昕往卧室走,一边扭头,面色不善地看着吴晟:“你来干嘛?”
吴晟来不及说话,刘一言妈妈责怪地说:“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呢!”然后笑吟吟地看着吴晟和邱青昕:“你们先去言言房间玩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洗水果。”
吴晟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跟刘一言妈妈说“舅妈,不用麻烦了”,一边耀武扬威地朝刘一言扬起眉毛。
三个人在刘一言房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