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姜啊...”他唤着她的名字,苦笑着说,“对不起啊,我本来...没想打扰你。”
对不起啊,本来只想看一眼...一眼就离开。
对不起,却一不小心,起了贪念.....
嘶哑的嗓子,再不复记忆里的清润。
她没说话,弯身攒了一个雪球,看着他,死命压紧实了,发红的眼眶,咬着牙,用力朝他砸过去。
那雪白的一团,在半空,却失了方向,高高扬起的弧度,随着重力,砸落在他脚边,碎开,溅了他满裤腿的雪。
她发了狠,对他吼:“许迟!你不是有能耐躲着我吗?你给我滚!滚的远远地,再也别让我看见!”
他缓缓地,走近她身前,高挑孱瘦的身躯轻弯,动作生硬,一点点将她抱入怀里,终究完满了灵魂,添补他所有残缺。
他闭上眼睛,轻轻地叹息:“陌姜...我好想你。”
怀中人,死命揪紧他胸前的衣襟,苍白了指节,猩红一双眼,喉咙里久久压抑的啜泣,终于崩塌了,溃不成军。
“那么多人都说...我不能见你,那么多人...让我离你远远地,连你自己,都不肯...不肯见我......”
她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腹的委屈,本来,她都可以笑着,无所谓的往下走。
本来...
他沉默着,用力的收紧了手臂,如画的眉眼,失了黛色,苍白了,只余荒凉。
“对不起...陌姜,对不起。”
他低声,字字温柔,道着歉疚。
所知晓的,不知晓的,由他承担的,不该由他承担的...那么多对她的不公,他替这个世间,一一为她道歉,这样...够不够?
怀里人哭得浑身颤抖,泪痕模糊的面容,似极了当年,他被拉上医院的车时,最后看到的那张脸。
...何时定下的纠葛,缠了命运的脉络,永永远远,永无止境。
那么多人,亲近的、生疏的,都盼着他们远离,最好,有生之年,无可再见,却无人曾告诉他们,镌刻进灵魂本能渴望的人...如何去勘破,如何去放下?
...若已知那样一个人存在,又如何才能...孤身,活个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