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道:“晋文公和当朝的景帝小女都甚是钦佩,他们任人唯贤,政策温和有效,不做劳民伤财之举。但若是谈及最为钦佩喜爱的君主,还是当推魏文帝。”
曹丕:“这……”
我镇定自若地圆道:“魏文帝是先古帝王,在《九丘》中有所记载。此人用兵刚柔并济,最擅不战而屈人之兵;用人唯才是举,恩威并施,才德堪比尧舜。”
曹丕笑道:“《九丘》已在春秋时失传,姑娘所读,怕是后人杜撰的也未可知。不过若是君主都如这位帝王般贤德,百姓也就不必忍饥挨饿,提心吊胆地度日了。”
我也笑道:“公子说的是。小女说了这么多,还不知公子您最钦佩哪位君主?”
曹丕道:“齐桓公。管仲扶持他一匡诸侯,如此丰功伟业,只怕古往今来无人可及。”
我叹了口气:“其实二公子看到的只是齐桓公好的一面,至于欠缺的,才是真正警醒后人的。”
“子桓愚钝,还请姑娘告知。”曹丕看起来还是波澜不禁,眉宇间没有有一丝不悦。
“公子试想,齐桓公执天下牛耳,称一国霸主。可他却甘心做一方诸侯,永远受制于周天子。”我不紧不慢,一点点观察曹丕神色的变化。
曹丕变了脸色:“忠君爱国,人所共识,姑娘莫非心存妄念?”
我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二公子莫急,听我说完。”
曹丕眼神一紧,却没说什么。我举重若轻地笑了笑,大着胆子继续道:“其实要说最令后人钦佩的帝王,莫过于秦始皇。都说秦皇残暴,可他却敢于推翻懦弱的周王朝,结束百姓流离的局面,完成统一。”
“你继续说。”曹丕垂下眼睑,轻声道,脸上却浮起笑容来。
我喝了口茶,继续道:“想必公子也知道,这哪个朝代都免不了灭亡的命运。这是大家的天下,并没有一定说这天下必定要姓刘或者姓嬴,只要君主贤明,政治清明,百姓就自然感恩戴德,拥护这个朝代。而我之所以说齐桓公的不是,就是因为他既然如此贤德,为何还要让昏庸的周天子继续统治天下,让百姓遭受流离失所的痛苦。”
曹丕笑容不减,站起身来向我施礼:“还请姑娘多多指点,我必定以师礼相待。”
我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承蒙公子错爱。小女常在宫中,公子若有疑难不妨直接来找我,也谈不上指点,我可以帮公子参谋一二。”
说完我便告退了。
曹丕也不强留,只是安排了马车送我回了司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