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贾母身旁站起道:“外祖母,我也回去了。”贾母乐呵呵地说:“去吧,今天太阳很好,跟着你宝姐姐她们好好玩玩,多活动活动也好。”
出了贾母上房,我与三春姐妹打个招呼,直接回到潇湘馆。紫鹃帮我脱下大毛的外衣,我黯然神伤地靠在软榻上,雪雁看我默默无语。用眼神寻问紫鹃。紫鹃气恼地说:“那么多人,就没一人想起今天是姑娘生日,连老太太都忘掉了。”雪雁气冲冲地道:“要不,我去回老太太一声。”说着要往房外走,我低喝道:“站住,别去自找没趣。”
雪雁望着我道:“姑娘毕竟是老太太嫡亲外孙女儿,往年虽说不热闹,可也意思一下的呀。”
我瞧着雪雁笑笑,悠悠言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今儿人们的心里并没忘记是我的生日,只是人们不愿提起而已。紫鹃,你没看四妹妹想说这事,每每话到半截就被人转过去了?娘亲不在了,爹爹今年也走了。一个贫寒小孤女能给人家什么好处?人家凭什么要花钱费时给我过生日?”
王嬷嬷满面春风走进对我说:“姑娘,刚才我瞅空去了趟林园,咱们家的人说不能过来给姑娘贺寿,让我把她们一点心意带了过来。”紫鹃接过打开看,“哇,好鲜亮的针线活,件件都精巧的让人叹为观止。”
房外一阵喧嚷,三春姐妹宝钗和宝玉涌了进来,惜出抢上前给我行礼,入画奉上一画轴道:“为了林姑娘的生日,我们姑娘为这画忙了好久,左一张右一张总是不满意,这幅还是在睡梦里得到的,怕早上起来忘了,还是半夜起来打的底稿画出来的呢。”
探春送了我一副字,宝玉送我一盒他亲自调制的胭脂。
宝钗送我一只香木手串,说是他哥哥薛蟠去南方进货带回来的。东西不算多贵,却是从千里之外买回来的,送给我以解乡思之情。
最后,迎春忸怩着让绣桔拿出一件纸包着的物件,羞涩地说:“林妹妹,这点东西不成敬意,只是表达我的心罢了。”宝钗一把夺过笑道:“二妹妹,什么好东西呀,也让我们见识见识。”惜春冷笑道:“宝姐姐是皇商之女,谁能比得上?”宝钗怔在那儿脸泛红道:“瞧四妹妹这张小嘴。”莺儿接过去打开,却是一块血红的心形玉缀。不懂行的人看了也知道这玉价值不菲。我拿过来举到宝钗眼前道:“真漂亮!二姐姐,你真是大方,妹妹我收下了。”绣桔笑道:“这块玉是我们姑娘的母亲家传之物,也是留给姑娘的唯一东西。前一阵子,我们姑娘就说这块玉只有林姑娘最配。”
迎春幽幽地说道:“这块玉还是我娘亲的旧人,临离去时交给我的,她对我说:我的娘亲原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因为家里坏了事,才流落到这府里来的,这块玉是我娘带出来的唯一物品。我也留不住,送给林妹妹留个念心吧。”
宝玉不解地望着迎春道:“二姐姐说留不住,我就不明白了,难不成还有人会抢了去?”
迎春苦笑着没吭声,探春也是默默无语。
宝钗款款笑道:“我们这样人家的姑娘都是金尊玉贵的,只要自己心性钢硬些,谁还敢对我们怎么样?你看三妹妹,谁敢不尊重?”
惜春翻翻眼刚要说话,探春笑道:“瞧,都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林妹妹(姐妹年龄相仿,混乱称呼),你这小寿星今天要不拿出好的招待我,我可不依的哟。”
正在说笑,平儿走了进来给我行礼道:“今儿是林姑娘的好日子,我们奶奶病着不能亲来,要我吩咐过厨房中午要多添些好菜,请姑娘们多陪陪林姑娘。”
宝钗嘻嘻笑道:“你奶奶不说,我们就不知道陪林妹妹吗?”
人在寒冷中,人给一点温暖,心里都会非常感动.
到了二月二十二日,我们带着这各自的丫头婆子搬进了新居。另外,贾府又为各处新添了些粗使的老婆子和丫头。一时间,大观园鹦歌燕舞,彩带飞扬,热闹非常。
贾母具有很高的审美观。在她的亲自指导布置下,潇湘馆既典雅又舒适,她叫鸳鸯悄悄送给我的几件古董摆设都是人们没有见过的,那是她年青时收藏的精品。我看了对鸳鸯说:“鸳鸯姐姐,这都是些好东西,黛玉人小福薄,不能要这个,你还是拿回去交还给来太太吧。”
鸳鸳笑道:“你不能要,谁还能要?老太太让我悄悄送你,自有老太太的主意。这些东西摆放在你这屋里,不就是等于摆放在老太太自己家的屋里一般,又没有给人家,你客气什么?”
王嬷嬷提前带着雪雁等几个丫头婆子去潇湘馆,按照林家的习性又给我精心调整了一番,我的潇湘馆显而易见是布置最精美最舒适的。
宝玉的怡红院被整得最豪华,处处体现着他老娘王夫人的做派与风格,无一处不是极彰显贵妃之弟的尊荣,到处贴金粘银,大红大绿。
怡红院里除了贾母给的古董外,王夫人也拿出了不少私藏,再加上宝玉贪大求全,喜爱女孩儿的习性,怡红院被收拾的象个暴发户的小姐闺房。
三春姐妹的院落则完全由凤姐按照府中统一配置,让下人给打扫一下,统筹安排些装饰与摆设,就让她们搬了进去。
宝钗的蘅芜院长满藤萝香草,清幽宜人,象是高人隐居之地。宝钗住所基本是保持当初府中简单扼要的布置,没从自己家里拿来任何古董摆设。房间就象雪洞一般空旷简洁,连贾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