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颜在屋里服侍了王眉两日。
这才终于知道那琉璃的脾气再过不好相处,也不过是清冷罢了。
若要真比起王眉来,那可真是大巫见小巫。
第一日,醉颜为王眉梳发。
她来到玉宫四年,这还是头一遭,本是该小心翼翼的不该出什么差错,可是不知怎地,只要王眉到了跟前,她就觉着有些怕她。
手一抖,心里越发不平静起来,硬生生的扯断了一根青丝。
“奴婢该死。”
王眉只透过镜子盯了她一眼,慢悠悠的问道:“往岁,你在王后娘娘身边服侍也是这般模样?”
只一眼,便让醉颜觉着彻骨的寒冷,那是一股自里透出的煞气。
“奴婢不敢。”
她是王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若不是这女郎,如今的她想必早是一品宫女了。
玉宫里宫女宦官都是客客气气的待她,往日里便好似过得半个主子的日子。
莫非,王眉听到了什么流言碎语,这才这般发难与她。
“好了,去把几上那盒楠木匣子拿过来。”
“是。”
王眉只在指尖沾了一点,擦在手背上用清水化开一晕。
这颜色琉璃从未在宫里见过,鼻尖一缕清香飘过,想来是那胭脂的香味。
真是奇怪,王眉本是方方睡醒,眉宇之间有些憔悴的神色,可是被这胭脂一润,整个人便亮了许多。
“女郎,这胭脂好香,一看成色便是难见的极品。”醉颜笑着问道。
“你倒是眼见不俗,没错,这是公子亲手调制的,每月只此这一盒。”
原来是出自公子拙的手笔,难怪不简单。
醉颜掀了帘子出去,偷偷的往几上的匣子看去。
王后娘娘曾经吩咐过,若是这王氏的女郎同那公子拙有些联系,都要只字不差的禀告与她。
其实,这女郎喜好有些奇怪,整日窝在屋子里鲜少出门去,不是看书就是看书。
醉颜沏了一壶梅子茶,放在几上。
那王眉正靠在芙蓉塌上看书,就算是齐王殿下来了,也很少会理睬他。
果然,这些士族的女郎都金贵的很。
醉颜哼出一口浊气来。
若不是醉颜她投胎投得不好,便是她生的这好颜色的模样,也是能享受得了这样的好东西。
醉颜并不知道这一举动刚好撞入王眉的眼里。
她伸手往角落一指,命令道:“你不用服侍我,只要站在那里不要出声就好。”
“是。”
果然是个古怪脾气,听说王氏族里若不是碍着她嫡女的身份,那雪姬也能比她好上许多。
这一站,又是几个时辰。
醉颜实在想不明白,王眉既然这么不待见她,为何又遣开了琉璃偏偏让她来身边服侍。
战战兢兢的终于过了一日。
好在到了第二日,那王氏便派了一个老妇,王眉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听琉璃说那人唤作萨嬷,自小便在女郎身边服侍,醉颜这才松了一口气。
萨嬷为王眉受伤的手指上药。
“女郎,你的手伤怎么还不好,都过了好些日子了。”
醉颜眉角一跳,昨夜她不小心打翻了汤药,正巧溅到了王眉受伤的手上,哪知今早指尖已有了青紫。
在宫里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做事,随时小命都会不保。
“不碍事,是我平日里不大注意。”
萨嬷宠溺的拍了拍王眉的手,抱怨道:“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哪能这么容易就落下病根,最多也是少弹些琴而已。”
建康城里能有几个女郎习得王眉这一手的好琴艺?
萨嬷嗔怪的盯了她一眼:“不许胡说。”
琉璃曾经对醉颜说起过,女郎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或许便是这样的性子,才救了她醉颜一命。
醉颜低着头不发一语,做事越发小心起来。
司马歌一日三趟的往玉宫赶,萨嬷似乎想劝谏些什么,王眉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很明白的,于是每当司马歌来了她便将萨嬷引出去。
他今日着的还是白色长袍,剑眉星目,许是因为这几年在塞外的长大的缘故,不同城里的士族公子的秀气,英姿飒爽,着实是多了些男儿的英气。
“你猜猜我今日见了谁?”
王眉背过身子不去理睬他,司马歌贴身上前在她耳边说道:“我见到了雪姬。”
说是,城里的罗氏为了庆贺太子妃身怀皇嗣,特摆了流水的三天宴席,大请四方的有志的名士,那士族里的郎君也是不少,其中要属特别的便是那近几年出尽风头的王氏雪姬。
“还真别说,她还真是有一口好嗓子。”
因着王眉的关系,司马歌便也不大喜欢那雪姬。
她的模样,这几年他早已经没了什么印象。
这一见,终是知道为何世人人说王氏嫡女模样只是清秀,只因为这雪姬生得实在太好,大有倾城的姿色。
再加上那幽情百转的唱腔,引得在座的人的纷纷夸好。
“你又出宫去了?”
司马歌干咳一声:“你就不问问别的?比如说你王氏的雪姬似是如何的出风头,连那南怀王也注意起她。”
这有什么稀奇的,前世的雪姬也便在这个时候博了一个才艺双绝的名声,如今,更没了这她这个嫡女拘着,想必她的日子过得潇洒又自在。
“你倒是一点都不在意,那个庶女都快爬到你头上了。”
原来,司马歌是再担忧这件事,难怪,今日他老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