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顾经年从自己的西装中掏出了手帕递给林汐。
手帕不像是一般的男人那样，沾着惯用的古龙香水味，而是淡淡的薄荷清香，仿佛是知道要来这样的地方，提前准备的。
沿着弯弯曲曲的巷子七拐八拐，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儿，才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院子前。
破旧的大门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框上，仿佛只要稍微一个用力，那门就会不堪重负掉下来。
顾经年将门推开，大步走了进去。
还没走进院子里，林汐就听到了一群鸡的“咯咯”声，还有猫狗的声音，鸭子的扑腾声和鸟叫声，简直像是进了一个动物园。
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给母鸡喂食。
林汐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院子，原来京城里边，还有这样的存在！
“你来了。”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不同，放到人群中几乎就挑不出的那一种。
“是啊，来看看你的鸡下了多少蛋。”顾经年收敛了周身那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大步走到了男人身边，长身玉立。
“我貌似告诉过你，不喜欢外人进来。”那人知道林汐在后边，却连转头打个招呼都没有，可见是真的不喜。
“没有外人，那是我太太。”
言诺怔楞了一瞬，手被吃食的母鸡啄了一口都浑然不觉。
总算是转过了头，和林汐目光对视。
他的面容和声音一样，很平凡，找不出什么出挑的地方。
言诺嘴角扯出了一个怪异的弧度，似乎是在笑，一拳打到了顾经年肩膀上：“好啊你，居然还老牛吃嫩草！”
顾经年猛然后退两步，脸色难看地可以，还爆了句粗口：“是不是我每次来你不毁我一件衣服就不甘心？”
林汐看过去，果真顾经年黑色的手工西装上，有一个大大的手印，嗯，还沾着鸡饲料……
对于这个有洁癖的男人，简直了……
言诺哈哈一笑，对于这样的场景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走到一边悠悠的洗手，顺便道：“我和你说过别来了，那个圈子，我是不打算再回去了。”
林汐觉得言诺应当是真的铁了心了。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藏身在这里鸟不拉屎的地方，让别人连找都找不到。
“为什么？”林汐清越空灵的声音在这一方矮小的院子内响起，宛如出升的朝阳，让人听之心旷神怡。
言诺嗤了一声，并未回答。
“因为感情？”林汐似乎是在猜测，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
言诺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若是戳到了你的痛处，抱歉。”林汐耸耸肩，微笑道，“因为除了感情之外，我想象不到有什么可以让一个男人如此的一蹶不振。”
言语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看向林汐的眼神中更加带了几分不善。
“让我来猜测一下。你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但是在你的公司破产之后，你妻离子散，所以你一蹶不振，荒唐度日……”
“你闭嘴！”言诺的脸色倏然变得青白，但是这般反常的反应，却更加证实了林汐的话。
林汐耸肩：“我今天就是特意来找你的，我为什么要闭嘴？”
言诺失言，在他看来，顾经年就已经够无赖的了，但是想不到这女人也是如此。还真是什么牛吃什么草！
“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当初你发展得欣欣向荣的公司，为什么一夜之间就破产了吗？”
言诺抿唇不语，但是额头上似乎已经有汗渗出。
“以你的脑子，你根本就不是想不到，而是根本就不敢去想，对不对！”林汐逼近了言诺，似乎是要看清楚，他混沌的眼底最后的那一抹清明。
“甚至在你破产之后，无数专家对你的案例进行了分析，但是却毫无头绪。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我猜是你，将一切的线索抹了去。”林汐幽幽的声音像是鬼魅一般，揭开了言诺心底尘封已久的往事，又像是一个诅咒，让他心底的魔魅，无处可逃。
林汐的手忽然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的身子猛然一震。
“言诺，你是不是被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