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伙计一声大喝,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推倒在地。
男子往后倾,扑倒在地时,本能地去抓。
龙广和仆人龙常正好经过这里。
男子结结实实地抓住了龙广的腿。
伙计看龙广富人的打扮,立即换上谄媚的笑,弯身恶狠狠地剥掉紧箍在龙广腿上的手指。
龙广蹙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伙计指着男子不屑地说道:“这是个泼皮,想吃霸王餐。”
男子虚弱的声音自下传来:“我不是泼皮,只是饿惨了,想讨口饭吃。”
龙常立即打抱不平道:“酒楼不欠这一顿饭,舍于他又能如何?!”
伙计见龙常下人打扮,底气十足地说道:“酒楼是赚银子的,不是施舍的粥棚。倘若施舍他人,恐怕不出数月,我们掌柜也要去施舍了。我说的对吗,老爷?”
伙计对龙广说话时,脸上又恢复了谄媚的笑。
龙广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一把搀起男子,说道:“我请他。”
伙计脸色一寒,又迅疾地笑了,高叫道:“三位里面请。”
龙常朝伙计脚下啐了一口。
龙广和龙常各叫了一碗面,男子却毫不客气地报了两斤牛肉一壶酒一碟花生米。
“小二,来。”男子高叫道。
那伙计匆忙跑来,见是男子叫他,轻慢地瞥了一眼,抬腿要走。
男子一把抓住伙计的手腕,理直气壮地说道:“怎么,怕不付账?!这位阔老爷自会替我付账。有什么好吃的,尽管端上来。”
男子说完,松开了手。
伙计不防,连退数步,跌坐在地上。
龙常讪笑道:“你倒是挺不客气的。”
男子笑道:“你家主人都不在意,你急什么!”
龙常刚要争辩,却被龙广伸手制止了。
龙广微微笑道:“其实,他也是为了你好。阁下久未进食,骤然暴饮暴食,会对身体有极大伤害。”
男子捧着酒壶刚要喝,听他这么一说,就放下了,叹道:“唉!在这人世间,孤孤零零的,不如早死。人生多愁苦,仿佛噩梦一场。”
他说完,仰头咚咚咚大口饮下。
龙广的愁绪被牵起,放下筷子,连叹数声。
男子瞥了他一眼,问道:“难道你也死了爹娘?”
龙常顿时火了,吼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龙广兀自在悲伤中,深深地叹了一声。
男子忙拱手道:“我一个乡野村夫,实在不会说话,得罪,得罪。”
龙广摆手道:“无妨。阁下尽管慢用,我主仆二人要走了。”
龙常忙陪龙广站起。
结过账后,龙广掏出几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说道:“你用这个做小买卖,也不至于饿死街头。”
男子蓦地站起,冲龙广拱手道:“先生何不留下名姓?”
龙广不以为意地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阁下尽管安心吃饭。”
龙广不等男子回应,就疾步走了出去。
龙广和龙常急于赶路,一时错过了客栈。天色近墨时,两人驱马到了卧牛山下。山如一头卧着的牛,便被人这么叫。卧牛山被傍晚将落的夕阳披上了深红。
龙常望着巍巍青山,不禁犯愁道:“不如退回去,在临近村庄暂歇一晚。”
龙广却坚定地说道:“还是冒个险,早点儿回去吧。”
龙常只得硬着头皮,在后面紧跟。
然而,才行了三四里,只听见一声叫喊。
十几个持刀的强人拥了过来,举着火把,围住了主仆两人。
为首的精瘦汉子提阔刀大步跨过来,高声道:“把身上值钱的全掏出来。”
主仆二人只得下马,开始颤颤巍巍地往外掏东西。
旁边一个油光满面的大胖子凑过来说道:“干脆让他们把衣服脱了,一人一刀,倒也省事。”
精瘦汉子当真开始认真考虑。
主仆二人立时吓出一身冷汗,忙告饶道:“好汉,夺了我们钱财,又何必伤我们性命。”
精瘦汉子一声暴喝:“脱!”
两人只得解开衣领。
“嗖”“嗖”两声,只见两声低吟,精瘦汉子和大胖子的头各出现一个窟窿,血流如注地倒在地上。
群匪立时如炸了窝,乱糟糟地跑叫。
又是几声,几个土匪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土匪哭爹叫娘地逃走了。
主仆二人大喜,忙上马,打马往回赶。
“恩公留步!”一声高喊。
在酒楼被救的男子从一棵高树上一跃而下。
主仆二人顿时明白了,忙下马谢恩。
男子搀起二人,说道:“无须多礼,我怕恩公遇险,便尾随而来,不想果真帮了忙。”
龙广深深地一揖:“一事不烦二主。龙某斗胆请先生护送我二人安全抵家。自然会有重谢。”
男子豪爽地说道:“恩公所托,季兵不敢不遵。”
三人当即返回,在一个农家歇了一晚。三人等路上热闹了,才上路,没等夕阳西下,就早早地安歇了。
当三人结伴而行近十日后,龙常兴奋地说道:“老爷,今晚咱们就可以在自家的榻上睡个好觉了。”
季兵当即勒住马说道:“既然两位已回乡里,季某就此告辞。”
龙广一把扯住季兵所骑马的缰绳,说道:“季兄如此便走了,岂不是陷龙某于不义。”
龙常也劝道:“不答谢季兄一番,我们老爷定会寝食难安。”
季兵在马上拱手道:“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