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屋来,四周黑沉沉一片,连天上的星月都悉数被遮住,我不由一阵心慌,只小睡这么一会儿,原本守在身边的仓蓝呢?飞扬几人还没回来吗?既然黑天使撒叶在这里,难道说这次离奇的洪水事件是黑天使搞的鬼?
越想越心惊,刚想放声大呼,口张了张,又生生止住,不免暗骂自己蠢:只要自己一出声,岂不是暴露位置,说不定还会连累他们。
四下极黑极静,我害怕的缩缩身子,也不敢用火以免暴露,只得打起精神慢慢贴墙摸黑四处察看,临山村本就不大,不多时就转了一圈,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但这也是最异常之处:静,太静,偌大的地方,我只听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连鼻间呼吸都清晰可闻,好似这里除了我之外,再无其他人,不,应该说是再无其他活物……
其他活物……
活物……
突地脑中电光一闪,一个声音夹着雷霆之怒直逼而至:
“路西斐尔,你触犯天条,致使天界征战不休,人间生灵涂炭,现贬你堕入九天之渊,永不得超生。”
九天之渊,天河千年流淌汇聚之地,也是天下至静至阴至暗之所,历来污秽妖魔葬身之处,自形成之日起从未听闻有从此逃生过的活物。
……
我不甘!我不服!!
我偏要逆天而行,与你一较高下——!
既然你是光,那么我就成为暗吧!
……
是谁?
谁这么大口气?
那夹着雷霆之音的又是谁?
我抱头倚墙坐倒,只觉脑中杂绪纷纭,头痛欲裂,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不得其门,乱冲乱撞,难受之极。
这时,鼻翼间飘过一阵淡淡的清香,那香味极淡却绵绵不绝,我竟觉得头疼减轻不少,慢慢转头去看,不由惊楞,村中房屋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眼前是一大片浓烈的艳红,绵延不尽一直消失在黑暗中,细看才发现是花,花色靡丽如血,本是极美的景色,我却下意识的想逃离这个地方,只是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径自走入那片花海,香味在脚下越来越浓,刚开始我还有意识阻止前进的步子,越往前走,意识越混沌,恍惚间我觉得自己好似走在汪洋般的血海中,有股狂烈的兴奋感不可抑止的喷涌而出……
不要,我不要……心中拼命呐喊,双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不知走了多少时候,一个微弱的呼声传入脑中:
“殿下,回来!”
很熟悉的声音,是谁?谁在叫我?
“殿下,银月殿下,回来!”
是……是宇清吗?
混沌的意识有了丝清明,我前进的步子不由缓了下来,一种莫名强烈的感觉让我有种回头的冲动。
想回头看看宇清,这么焦急这么关切的声音,宇清的脸上该是怎样一副表情!
平日的宇清总是淡淡的,对我不冷不热,哼,现在倒是知道着急了!
“银月,回来呀——”
平地惊雷般,我意识猛地一清,急忙转身。
瞬间,血红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原样。
此时太阳刚升上山头,清晨第一缕阳光毫无预警的照射着大地,宇清、红茜、飞扬,还有仓蓝就那么披着晨光站在村口,笑吟吟的望着我。
红茜一身红衣耀如火焰,一手笼在口角,一手拼命挥动:“殿下,再不走我们就不等你噜!”
书中的女人不都温柔娴静吗?怎么红茜恰好相反!
野蛮、粗鲁、大喊大叫、大大咧咧……不过,这样才是红茜吧?!脑子闪过红茜温柔的样子,我抖了抖身子,寒气直逼头顶!
红茜左边的宇清仍是副淡淡的样子,不过嘴角的笑意很明显,幽黑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粼粼波光:“殿下。”
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呼唤,竟让我有种亲人般的温暖感!
我望着宇清笑了笑。
右边的飞扬背脊挺的笔直,一把长剑随意搭在肩头,额前几缕红发任意披散,语调一贯的漫不经心,却多了些难以察觉的暖意:“王子,走啦!”
仓蓝……“王子,再不走就赶不及了!”
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我眼神黯了黯,随即展颜快步赶上。
迎着晨光,我们一行人再度上路。
路上,红茜给我讲了他们探查的结果,唉,其实结果不难猜到,那些村民都已经遇害,尸首乱七八糟被人丢弃在村子不远处的一处山坳,死状凄惨,令人不忍目睹,红茜讲述时尽管长吁短叹,却也没多少伤心,因为这个村子近乎一大半都是堕天使,天使与魔人本就是天敌。
我默然,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其中也有魔人,还是魔人和天使的孩子。”
飞扬意有所指的瞄了我一眼,插口在红茜的叙述中说了这么一句。
我一愣,想起初遇飞扬时的情景,那日树干上蜿蜒的血迹仍清晰如昨,当日仓蓝说过那不是我的错,那今日呢?这些村民的遇害是谁的错?
天使?
还是魔人?
……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落后几步走到宇清身边:“刚才在那片花海是你在叫我吗?谢谢!”
宇清望着我的眼神很奇怪,他正待开口,谁知红茜窜到我身边,大呼小叫:“啊,王子偏心,明明我们刚才都有叫你,怎么你只谢宇清?再说我叫的最大声,怎么着也应该先谢我,你听我声音都有些嘶哑,现在还痛呢!”
我不屑的斜她一眼,不理她,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