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公司.最近所有工作都交给了沈夜一个人.一路上,不少员工向云九天致敬,打招呼.曾经有人对boss的性取向问题表示鄙夷和愤慨,当时云九天什么话也没说,掏出张支票,随手写了个数字,朝那人面门扔去:”你可以走了.”说完就专注于手中的资料,把那个人晾了一上午.可如今的工作哪那么好找,何况这里的待遇又这么好.那个人一手一巴掌,在云九天面前哭天抢地的都快成脱水蔬菜了,最后还是被保安给拎出去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对此有什么异议了.反正在现在这个年代里,同性恋已经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公司对待员工又不错,谁也不会去触那个霉头,当下一个倒霉鬼.
沈夜看到云九天时微微吃了一惊,他以为总裁一定是在凤少爷的身边.他心思不由一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总裁怕是不会过来的.其实自从自己的身份暴露以后,沈夜一直忐忑不安,以云九天的性格,自己在云家肯定是没立足之地了.
“沈夜,你在云家多久了?”云九天随意地坐在皮椅上,身子略微前倾,双手交叠,支着下巴.
“十一年零七个月.”沈夜垂首回答.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
“时间够久的了.”
“是的,总裁,我已经有觉悟了.”该来的总会来.沈秘书将一直随身携带的辞呈递了过去.九天接过来.看也没看,就丢在了地上,嘴角微微翘起:”你以为我会让你自动辞职吗?”
“那,总裁的意思….是要把我开除吗?”
“你认为呢?”
“大会通报?游街示众?”自从跟小白他们混在一起,沈夜的为人也变得轻松开朗很多.还有余力开自己的玩笑.
云九天笑了笑,很灿烂,很让人发毛的那种,沈夜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真的吧?”以九天的性格有什么不可能.
“你可以去收拾东西了.”
沈夜最后向云九天微微行了个礼,事以至此,再恶行恶状地哀求解释只能让人耻笑.他是真得舍不得这里,舍不得那温馨的气氛,他以为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是偏偏忘了自己的宿命,这生都只有独自一人.
“沈夜!”
身后的声音让他停住了脚步,很自然地转过身.就见云九天一扬手,一点光芒飞奔而至.沈夜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抓.躺在手心里的正是代表魅影老大地位的标志,有它在,整个魅影都会听他调遣.
云九天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踱到愣住的秘书面前,嘴角上扬,眼眸里流溢几许着狡黠:”我有说过要开除你吗?有人要我把它交给你,魅影以后就是你的了.”
“可是,这个…恩….”
“从商业角度来讲,争取最大利益才是根本.开除你的话,损失多于收益,所以,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总总裁,我….”沈夜有点语无伦次.云九天重重地拍了拍难得激动的下属,笑得人畜无害地补充:”别高兴的太早,我原谅你,不代表其他人就肯原谅你.”
沈夜浑身一冷,一想到小白和葵他就不由发寒,而且凤少爷是有仇必报的典范,他突然很真诚地看着云九天说:”总裁,我发现你的心肠太好了!”
“不用恭维我,我不会救你的.”
“…….”
看着一脸汗珠与黑线的秘书,云九天笑了笑,将陆浩云的话转达给了他:”…..那不是好惹的主,你要小心了.”
“放心吧,总裁,我会妥善处理的.”沈夜已经恢复了他作业务报告时的神态.九天瞟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一个人当然是不怕什么,可如果……
凤,我爱你.
九天回到凤宅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他走上二楼,刚好看见葵从凤舞的房间出来.
“怎么样?”
“状态已经好多了.”葵双手抱肩地走过来:”已经睡了.”听到凤没什么事,九天舒口气.其实只要他不在,凤舞的状态就还比较稳定.有了这个认知,云九天默默地转身想要下楼.葵无声无息地拦住了他:”九天,我问你,你爱凤吗?”
九天定定地注视着葵,平静却坚定地回答:”我爱他.”
“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他?”
“只有死亡可以把我们分开.”
“那好.”葵一脸严肃,这样的表情平日是很少见的:”九天,我和凤已经有十多年的交情了,这是我头一次见他如此爱一个人,我想也是唯一.他这个人有洁癖,若不是他主动的话,谁都别想碰他.所以鸩的事….他受的刺激很大,但最主要的是,你的态度.他在乎的是你.他怕你会不要他,怕你会抛弃他.”
“因为他没给自己留后路.你,是他唯一的依靠.”
金红色的光在两个人身旁流过,剪裁着模糊的阴影.风大了,吹乱人的发.
“我和凤,只拥有彼此.”
葵笑了,金色的流光在眼眸里旋转:”既然是如此,那就让我传授你一招吧,迷途的羔羊!”他笑着揽过九天的肩头,伏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
“你,确定吗?”云九天面有疑惑的询问.
即墨家少爷作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信心十足.九天不由陷入沉思.葵嬉皮士般地搭着他肩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喂!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啊?!我像是那种陷害别人,挑拨离间,然后自己乘虚而入的卑鄙无耻龌龊的小人吗?!”
“不象.”
“这还差不多…..”
“你本来就是.”
“云.九.天!”
宝贝,我来看你了.邪魁的笑容在迷雾中若隐若现,酒红色的发丝慢慢融化,滴下血来.布满裂隙的脸俯下,靠近….
凤舞从噩梦中惊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