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今天的一切都是他故意的,是他谋划许久的,他等的便是这样一个机会,他呵斥绿镜,命令流萤无非是想让所有人都明白他与东城关系匪浅,无论人们是怎样想他与东聆的关系——反正再怎样也不会比事实更惊人——但是,至少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其实东城是他的倚仗,是他的后盾,整个东城就是他从今往后立足天下的势力!是啊,既然他在东城的地位已经高至此地,那么那个劳什子的婚约还有什么意义呢?多一层保障?!笑话,要是东城要翻脸的话就算多了那么一个名义上的少家主为质子又能如何呢!在答应这个婚约的时候人家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好不好!
本来他并未如此打算过,在他心中,大皇兄就是大皇兄,就是那个从小便护着他的大皇兄,破钧就是破钧,就是他的双生哥哥,敛荀就是敛荀,就是他那自小便沉默精明的幺弟。只是,在这些日子亲眼见到了他们的异样,他们的疏离,他再傻也该明白了,他的兄弟们再也不会像以前一般毫无隔阂的接纳他了,即使他认为他并未做错什么。是的,他并未做错什么,至少他不认为与东聆相恋是一个错误,毕竟,他与东聆早在十二年前便已经互许终身了不是吗!早在那年,上天便已经注定了他们今生今世的纠缠相守。
他傻傻的守了那个约定十二年,那约定早已深入骨髓,现在才来告诉他其实他错了,早在十二年前就错了,哈哈,太晚了!无论这是对是错,即使是真的错了,可是他依旧决定一错再错,心甘情愿的与东聆一起就这么傻傻的错上一辈子,错上一生一世,错上生生世世!!
就算萧国果真不再容他了,就算他的兄弟们真的摈弃他了也没关系,至少,他还有东聆,还有阙轻哥,还有东城,还有东家……
趁他现在有权利的时候,他也该让所有人都知道,展现自己背后的那座大山,然后便能够安稳的等着所有人的巴结迎合。只要他有实力,那么即使是他的兄弟们也要将他再看重些了,也要将抛弃他的时候再往后延些了。
……想到这里,破云突然咯咯的笑了。先前的那些话都是东聆讲与他听的,是东聆告诉他,如果他想要将他在萧国皇室的亲情再留的久些他就必须使用展现他手中的实力,可是,这个事实不是很可笑吗?想要再看看大皇兄温和宠溺的眼,再听听破钧的抱怨,再拍拍敛荀的肩,这样在寻常人家再正常不过的亲昵温情对他而言却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求,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若要想将那份亲昵温情再找回来却讽刺的需要他变强,强到所有人都不能无视?!可是……即使他果真拿出了他的强大,他果真等回了他的兄弟们的亲昵温情,可是,那温情还是他所期望的温情吗?那温情,早该变质了吧!
人生便一定要这样悲哀吗?难道就像过去那般平平淡淡温温和和的过下去不好吗?为什么人一旦长大便一定要迎接这样的变化呢?为什么他一定要学会对着他的兄弟们耍心眼呢?为什么他一定要学会运用权利呢?为什么他一定要努力的去追求权利?他真的不明白……平淡就真的是那样难以得到吗?!!
心好痛,鼻好酸,眼好湿……他好想哭。
可是,在这里?!
看着身边笑的依旧灿烂的谭笑,破云几不可见的皱了眉。他不可以,即使再难过他也不可以在这里哭,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完全的接纳他的一切,他的喜怒哀乐……
他,要见到东聆,他想要见到东聆,他疯狂的想要见到东聆,想要扑入东聆怀中嚎啕大哭一场,想要告诉东聆,他终于知道长大的滋味了,告诉东聆长大的滋味苦的让他想要永远的留在他的怀中沉睡不醒……
东聆的怀抱是他的避风港,比母亲的羊水更让他迷恋依赖……
疯狂的思念着东聆的怀抱,破云有些神情恍惚的跟在流萤身后,谭笑一路的聒噪被他直接忽略,只是在一阵喧闹之后,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满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瞪大眼,破云傻傻的转头看向一脸无奈的流萤,再转头看看前方不远处高挂灯笼火爆异常的古韵高楼。
“呃,流萤啊,你别告诉我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那个挤的再也装不下人的房子!”
沉默的瞅着破云,然后有些认命的点点头,只是从流萤的眸子里,破云分明看到了一抹哀怨,好像强制要求他流萤带路是件非常不人道的事情一样。
发窘的撇开头,破云仿佛掩饰般的呢喃道:“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聚集如此多的达官贵人学士名流?”
哪知他话音还未落地,身边的谭笑便杀猪似的歇斯里底起来,“啊——有没有搞错啊!明明我刚才就一直在你旁边给你讲,你、你、你居然一句也没有听进去!难道说本少爷就那么没存在感吗?!!”
啊?!是这样啊。
呆呆的朝谭笑咧嘴笑了,讨好道:“那么,谭笑,你再给我讲一遍吧!”
见过脸皮厚的,但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恨恨的哼了声,谭笑满心不甘的说道:“现在你给我伸长耳朵听好了!依照惯例,从今日起三日便有来自绿荑雅境的伎人停留在这楚楼表演,而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