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绯邪着人将李钧昌好好安葬,并指定位置就在她爷爷的墓碑旁。
既然昌叔到死都还念叨着爷爷,那么就让两个人葬在相近的地方吧,也好做个伴。
她安抚了受伤的士兵,又让文书将阵亡的士兵名单列出来。忙完这一切,已经是深夜。等她走到房间门口才想起来李钧昌说的精通阵法拯救了众位将士的年轻人。
她火急火燎的往军师房间的方向跑,从窗外就可以看到里面微弱的烛光,她推开门,正撞上那人看来的眼。
明明是戴着玉质的面具,颀长的身躯裹在宽大的黑色袍服里,但是燕绯邪就是感觉到隐约的熟悉。越靠近,越能嗅到那种淡雅的香气。
等到两人相距不过两米,燕绯邪才在他对面坐下,“我听军师说了,如果没有你,我锦国军怕是要全军覆没,我代表众将士谢谢你。”
“没那么严重,我也不过是在这个方面略精通一些,都是军师夸大了。”借着烛光,他看出燕绯邪眉宇间些许的戒备,温润一笑道:“在下青洲,大山深处的闲云野鹤之人,来到这里为军师出主意只是不忍心看到战火蔓延生灵涂炭罢了。”
“虽然你可能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燕绯邪知道自己刚刚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她刚刚之所以会表现出戒备,完全是因为对方给她的感觉,没有任何侵略性,却如此的吸引人的目光。她柔声道:“我可不可以请你讲讲阵法的事情?”
“我的荣幸。”
燕绯邪闻言一愣,想起以前也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语气也是差不多的,虽然声音并不同。看着对方冰寒与魅惑交织的眼睛,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微微一笑,压下了好奇心,让人沏了茶端进来。
两个人一直聊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发现这个人不只在阵法方面精通,一套难啃的兵法也被他讲活了,不只如此,诗词歌赋遣词造句什么的也能信手拈来,完全是文武双全的典范。
她看着对方的眼神逐渐带了欣赏之意,这个人是一个能才也是一个全才,才不是他说的那样只在阵法上略精通。
天亮之后,燕绯邪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虽然一.夜没睡,但是她的精神却是很好。她敬佩这个人的谋略和才情,将欣赏之意挂在了脸上,全然不知道对方面具下的那张脸已经笑得像个偷腥的狐狸。
“我想提拔你做军师,代替昌叔的位置,你的想法是什么?”燕绯邪深思熟虑后还是提出了这个想法,她还是很尊重对方的意见的,不想留下,她会放他走。
令她震惊的是,对方没有一丝犹豫的就在她面前半跪了下来,“青洲领命。”
燕绯邪率先走出了房间,顾倾玖眼中划过流光,手摩擦着优美弧度的下巴。
这算是计谋得逞了吧,成功的被认可了呢。
几个副将进来议事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昨天一战,军师阵亡了,还有两个副将重伤在身,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在场的就只有燕绯邪、顾倾玖、师青泽、柳成和其他两位完好的副将。
燕绯邪直接将开会的意图讲给他们听,也就是要让顾倾玖做军师。
但是这话刚说出口,就引来了几个人的反对。也对,在完全不了解这个人实力和品行的情况下,他们怎么会贸然同意呢。
反对的最激烈的当属柳成无疑,他几乎是大叫着站起来,那刚硬的拳头对着顾倾玖的方向晃动着。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燕绯邪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声音欢喜道:“将军,我给你说,我帐中的那个女人可厉害了,昨天我从战场上回来,她还问我战况怎么样,我将当时的危急情况都讲给她听了,你不知道啊,她当时就不屑的说,要是有她在,必定能让我们锦国军不费一兵一卒的将北戎打的落花流水。”
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副将调笑道:“哎呦,听你这话说的,这女人不光床上功夫好,还有行军打仗的本领不成?”
语气说是调笑,但是配着那嫌弃的表情,更像是嘲笑。一个红帐里的营.妓说自己能不费一兵一卒打败北戎,当他们这些人都是死的吗?
柳成以为对方是在夸奖自己的女人,登时开怀大笑起来。他蔑视着顾倾玖,对燕绯邪道:“将军,我看不如让我家那位来当军师怎么样,肯定比这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小白脸强。”
师青泽抱着自己的胳膊皱着眉头,本来因为军师殒命的事情他心里多了几分难过和烦躁,看柳成这不但不为死去的将士哀悼,反而心情好的不得了,他不知道该说柳成这个人心太宽了还是太冷血了。
他听不下去柳成总是将她的来路不明的女人挂在嘴边,虽然他对眼前的这个带白玉面具的人存着几分敌意。在他心里,最好是这两个人都离开军营,他们完全可以找到真正品行端正有才能的人来做军师。
燕绯邪弯起指节轻扣着桌面,“柳成,你是在开玩笑吗?”
师青泽也声音冰冷的附和道:“柳成你真是太放肆了,一个妓子怎么能成为我锦国军的军师,说出去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吗!”
“那又怎么样,将军也是女人啊,可以坐在议事殿,可以站在城楼上统领千军,为什么我的女人就不行,你们这就是身份歧视,我看不起你们这些自诩身份高贵的男人!”
柳成直接站起身对着师青泽吼道,或许是因为师青泽口中的妓子两个字触动了他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