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摇头,“没什么。”
两个人便渐渐走远了。
叶展秋收回视线,心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可还没等她走出去几步,身后再次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一会儿,齐言绕到她面前来,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不好意思。”他盯着叶展秋,抱歉地问:“打扰一下,请问女士您贵姓?”
离得这么近,叶展秋这下几乎确信这人就是齐言了。她有些想笑,想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我姓叶。”又想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是叶展秋呀,齐言,你傻啊?”
和齐言一道的那个男人,这会儿终于慢半拍地跟了过来。他从后面一拍齐言的肩膀,大咧咧地说:“老齐,没想到啊,你搭讪美女的路子也这么老套。”说完就盯着叶展秋上下直打量。
叶展秋被他这揶揄的眼神弄得尴尬,反而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索性看向齐言,问:“你是齐言吗?我是叶展秋。”
“展秋?果然是你!”齐言一双黑色的眸子忽然亮了几分,“好久不见了,你……变化很大。”
叶展秋轻轻地笑了一笑,随意地整整自己的裙子,“是吗?你变化也不小,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旁边的男人好似比当事人还惊喜,忙问,“你们两个人认识啊?”
“是的。”齐言点头,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介绍叶展秋给朋友认识,他顿了好一会儿才犹豫地说:“这是……我高中同学,叫叶展秋。我们有十年没见过了,所以刚刚都没敢认。”
叶展秋暗暗算了一下,她和齐言的确快有十年没见过了。
他们分开是在高二下半学期结束后。
其实,俩人真正意义上恋爱的时间还不到半年。
高一他们不在一个班,只走廊里偶尔见过几面,算个脸熟。高二的时候重新分班,他们俩不仅分在了同一个班里,而且是前后桌。
齐言和大多数青春期大男孩一样,上课没心思听讲,下课不好好写作业,但因为聪明,成绩也不算太坏。齐言酷爱打篮球,他的大高个儿在运动方面发挥了重大用途,令他在球场一度成为叱咤风云的篮球名将。
叶展秋开始时很不喜欢齐言。因为自习课上他经常偷偷在桌底练习运球,虽然动作一般不会太大,可叶展秋离得近,难免会受影响。她不知跟他强调了多少遍,齐言却听不进去,只说:“我在我自己位置上玩儿,你管得着吗?”
后来叶展秋想到了一个法子,在他运球的时候她就偷偷用脚尖把球勾走,在一脚踢出去,顺便回头给他一个微笑,“我扫个腿而已,你管不着。”
第一个评价叶展秋‘坏’的人,其实就是齐言。
两个人最初是冤家,相看两厌。后来一次阴差阳错,叶展秋和齐言分在了同一个物理实验小组。在老师的要求下,叶展秋替齐言做了几次课后辅导。自那以后,齐言像是被人打通了奇经八脉,不仅忽然爱上了学习,对叶展秋的态度也一天更比一天好。
最后,他更是直接红着脸跟她表了白,“我觉得,你很优秀,也很漂亮。我……我喜欢你。”
叶展秋开始肯定不以为然,可齐言追求女孩子还是很诚心的,他长得高高帅帅,几乎是学校公认的校草级别,对叶展秋又特别好。
叶展秋那会儿作为一个青春期懵懂少女,经过一段时间猛烈追求,也渐渐对这男孩子生出了好感。
谁都没有正式地说过‘我们在一起吧’,但两个人确实是偷偷地恋爱了。晚上睡觉前,他们会躲在被窝里发短信,有任何空余时间他们就约在操场上散步聊天。
情窦初开是件很奇妙的事情,有酸有涩,苦中带甜。只一个小小的眼神,对方就会慌了阵脚。牵个手,像是做了一辈子最重大的事情。
所以他们分开的时候就像天塌了一样。
齐言高二结束,父母都移了民,自然要把齐言一并带出国。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齐言几乎是哭着来找叶展秋的。他们两家的距离即使开车也要近两个小时车程,齐言却一路踩着脚踏车到了叶展秋家门口。
他的头发被细雨打得湿漉漉的,刘海垂下来,发尾还挂着雨珠儿。他把家人的决定告诉叶展秋,满脸绝望,黑色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可又倔强地不肯让自己哭。
叶展秋当然也很难过,可是她不愿意齐言为难,不愿他跟家人产生隔阂。后来,她又把齐言约出来一次,极其郑重地跟他提了分手。
那个时候他们很小,以为世界很大,出个国,两个人闹得像是生离死别。他们那会儿觉得全世界都亏待了自己,觉得老天爷不长眼睛,要不然怎么就不愿给他们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果?
现在想想,真的很幼稚!
既然在此遇到熟人,叶展秋就不急着回舱房了。
齐言恰好也没什么事儿在身,三个人便在临近之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聊了会儿天,叶展秋得知齐言的这位好友叫李运连,是位律师。
“你就是老齐的初恋啊。”李运连说,“怪不得老齐找女朋友眼光这么高,原来是基础打得太好。不过可惜,你怎么就结婚了呢?”
叶展秋看齐言一眼,开起玩笑来,“总不能让我一直等着齐言吧?这次巧遇都是十年后了,要不是在这儿巧遇,不知我俩再见面会是在猴年马月,再说……当年齐言也没让我等他。”
齐言也大方地说:“对!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