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那丫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陪着她站。
回去时夏解仍用看见裹着眼她“你方才说你是被王宏捡来的,那你还记得自己的家人么?”
“我打小流浪,那里知道自己父母,也没什么好记挂的,根本就记不住。”
“你叫什么名字?”夏解发现,这么长时间,竟不知她们的姓名。
“我叫红云,另外一个叫蓝风。”丫鬟说话的语气也自然了许多。
两人说着便已经到了内院门口。夏解又回头看了一眼今晚的夜色,只淡淡地笑了一笑,正欲转身进屋,隐约见一行人抬着一个重物正急急地向这边来,夏解一惊,拉着丫鬟往旁边一闪。一长串人影逐渐向这边移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行士兵打扮的男人抬着一副担架朝这边走来。待一行人走近了,夏解就着朦胧的烛火,看清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人。
担架上的人一身绒装满是血污,左边胸口处一只箭稳稳地直立。即使无法亲眼看清,夏解也能想像得出那箭与身体相接之处是何等的血肉模糊。
担架上的人胳膊上的衣物尽毁,被一层层厚厚的纱布所代替,纱布上被血渍浸湿,再变坏便成了乌黑的颜色。担架上的人脸上亦是涂满脏物,让人分辩不出到底是何人。
但夏解却认得。几步上前至担架旁,失声叫道“王宏……”一旁紧跟上来的丫鬟亦是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看躺在担架上的人,又看看夏解。
夏解又喊了一声“王宏。”
担架上的人费力地睁了睁眼睛,最后终是未睁开。夏解不敢去看他胸口上的箭伤,赶忙吩咐“赶紧去请大夫,越快越好。”胸口上的伤正不断地往外溢出血,再拖下去只怕会失血过多而死。一旁的丫鬟慌忙而去。夏解则引着担架的人一并往内院而去。
王夫人已经起床,见到夏解领着一群官兵进来,先是愣了一下,心里千万种思绪一闪而过,紧接着的睦着担架上躺着的人,‘啊’地一声惊叫起来,扑过去。
夏解拦住他,解释道“王夫人,我知道你心里担心,但如果你不想王宏有事,你尽管在这里吵闹。如果还想有一线生机,请不要吵闹,保持安静,在外间里候着。”王夫人早认出担架上的是自己的儿子,担心得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猛地一把推开夏解就扑了上去,一边摇着王宏一边哭喊“宏儿……你快起来。”
王宏的身体被王夫人一晃动,有箭伤处的血会流得更加汹涌,夏解忙上去劝阻“王夫人,请您冷静一点,我知道此时你很担心你的儿子,但是请你先让开,不要说话,我要为他治疗,他现在失血过多,耽搁不起。”夏解虽不能感同身受一个为人母的心情,但凭一个熟悉的人,也会十分难过。更何况他们还有浓浓血脉,断了骨头还着筋的亲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