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1日，晚11点07分。
夜。
柳依云惧怕黑夜。
无论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一名警察，夜晚都不是好的伙伴。特别是现在，发生了两起命案，都是在夜里发生的。
希望今夜平安无事。
“柳依云，睡了吗？”门外响起了王闯的声音。
柳依云打开门，王闯果真站在门外，“这么晚还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吗？”王闯笑道，“我能进去吗？”
柳依云没有阻拦，有人陪说话总比一个人强。
“睡不着吗？”柳依云倒了杯水递给王闯。
“太静了，静的让人心里发慌，感觉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什么。”王闯手握着杯子，没有喝水，“说实话，我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柳依云彷佛没有听到，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你怎么了？”王闯关切的问。
“没什么。”柳依云感到自己失态了，“我也感觉太静了。”
“你为什么答应方丈留下来？”王闯一直想知道答案，当他看到老方丈的表情和柳依云的犹豫不定时，这个问题就一直在困扰他，现在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可是问过之后就后悔了，也许这涉及到个人的隐私也不一定。
“我也不知道。”柳依云双眼茫然的说，“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吧，就像方丈所说的留下来会另有收获。”
“说的也是，今天我们的收获也不小。”王闯换了个话题。
“是呀，方丈一语点醒梦中人。”
“你放弃过？”这个问题是王闯不敢想的，自从柳依云接下这个重担后他一直担心柳依云能不能撑过去，看来自己的担心并非多余。
“是。”柳依云郑重其事的说。
“为什么？我们至少还有个嫌疑人，你不应该就这么放弃。”王闯责备道。
“嫌疑人？”柳依云苦笑道，“那也只是个勉强的称谓而已，犯罪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李斌到过那里，就凭张雅手机中的短信和女生宿舍外的监控也并不能证明，二者根本不能构成因果关系，法律上这种证据是无效的。凶器上没有李斌的指纹，脚印也只延伸到床前，这一切都表明李斌是被凶手引诱到那里去的，或许在李斌到达张雅宿舍前张雅早已经遇害了。陈萱案也是如此，或许李斌到过现场，但是也有可能在他到达之前陈萱就已经遇害了。我下了这道通缉令实际上是无效的，如果他突然走到公安局，我们也只能把他放了。现在他还在逃说明他心里有鬼，至少他知道什么，我们利用这一点也可以安抚人心。我何尝不想抓住真凶，但所有的线索都显示案发现场只有死者一人，其余的我们什么都得不到。”
柳依云的全盘托出让王闯难以适从，他没想到这两件凶案居然如此复杂，让一个弱女子负责，也亏局长想得出来。
“所以你动摇了？你真的相信鬼神？”
“对，除了这样我已想不出任何办法。况且刘学他们一口咬定是鬼神所为，所以，所以我…”这些天柳依云强忍住的眼泪终于无法控制的倾泻下来。
“那这些天你为什么还这么拼命？”王闯没有想到柳依云的表面和内心居然可以有如此大的反差。
“强弩之末、困兽之斗。”柳依云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现在呢？有没有重获新生的感觉？”
柳依云哭着点了点头，“我不会放弃了，更不会动摇了，至少我已经确定把李斌当做调查的目标是正确的。”
“欢迎回来！”看到柳依云重拾信心王闯十分安慰，心中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谢谢！”柳依云擦了擦眼泪说。
“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晚安。”王闯起身告别，今夜是凶杀案发生后第一个让他感到轻松的夜晚。
“晚安。”
送走王闯，柳依云心情好了很多，不知是因为重获的希望还是刚刚的倾述。躺在床上，柳依云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知道，该睡觉了。
夜，从未如此美好。
恍惚间，许许多多的声音传进耳朵。柳依云不想睁开双眼，好不容易睡着的实在不想起床，可是天不遂人愿，声音越来越大。就像站在大街正当中，四处都是声音。
终于，柳依云不堪其扰，睁开双眼。
可是当她睁开双眼时发现，她真的站在街上。
只是，眼前的街道和正常的街道不太一样，柏油马路不见了，两旁的高楼大厦也消失了，就连随处可见的机动车也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土路、矮小的砖瓦房和马车轿子。最让柳依云感到奇怪的是，这里的人身上穿的都是古装剧里才看得见的衣服，他们在街上来来往往，一如平常一般。
“是在拍电视剧吗？”柳依云这样想，可是她发现就连自己也穿上了他们的衣服。
“这是梦吗？”柳依云狠狠的掐了自己，身上传来的同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为什么回来这儿？这里又是哪？”柳依云环顾左右，找不到答案。
没人给她答案，没人理她，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奔向同一个目的地——赵景公寺。
“你们这是要去哪？”柳依云拦住了一个人。
“赵景公寺啊，画圣吴道子答应为赵景公寺作《地狱变相图》，今天是约定的期限。”被拦下的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柳依云，在他看来画圣作画的事应该满长安的人都知道，可是眼前的人却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