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毛望着怒目圆睁对阵鹰面凶狠,笑了一下说:
“常法官,我的案子不立,等我找到公司和项目经理了我再来立案。”
石井新看着邵小毛。
“今天我不是来立案来了,我有别的事。”
邵小毛一边说一边向外走。
“不送了,您慢点走。”常兰走到门口和邵小毛打招呼。
“行了石庭长,他不想立我们就不要说什么了,如果再说他还以为我们是想收他的公告费呢。”
“公告费又不是给我们的,是给报社的。”
“我们没有任何好处的事,还争什么?”
这个常兰,可真是会打岔,本来石井新是急着过一把审判员审案子的瘾头,她嘴巴一歪,就说成了想要公告费。
石井新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本来还想说什么,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现在你手里有没有立上的案子?”
“有。”
“那你现在给我。”
“我还没有排开庭日期,再说,我并不是直接把案子给朱庭长,而是给钟庭长,是钟把案子分给各庭庭长。”
“你立的就是综一庭的。”
“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你最好还是跟钟庭长说一下,因为自从我干到现在,一直都是庭长对庭长的。”
不只是常兰干案卷由立案庭到审判庭是庭长对庭长的,历来都是如此。石井新急于要案子,也就把这个惯例给忽略了。
“那我去找钟庭长。”
石井新来到钟世亮的办公室,钟世亮的办公室里坐满了人。近一段时间以来,钟世亮的办公室就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人。这是局外人的看法。实际局内人,具体来说就是立案庭的人都知道,就是案件压缩比例惹的祸,但是,谁都不能明说,你如果说了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服领导吗?你不愿意听领导的话吗?这是一桩简单的民间借贷案子,现在双方当事人都在,钟世亮正在做立案前调解,如果调解成功了,法院就少了案子,当然就少了一个涉诉上访的细胞或者说是因子。
钟世亮大声的说:
“调解是什么?调解就是你们双方都得有所让步。这事你们都承认有,涉及的金额又不大。原告你别说少一分都不行,被告你也别说你一分钱都不给,双方都让一让。原告先说,有没有让步的可能!”
石井新听到钟世亮洪亮的声音,觉得钟世亮这话说的很威风。大汉威武!皇上威武!听着钟世亮声若洪钟,身姿威风凛凛,石井新有点热血奔涌。
见石井新在外面站着,钟世亮停下了。
石井新听得入了神,他忘了自己来干什么了,见钟世亮停下,他愣了。
“有事?”
是有事,但是什么事呢?石井新一时想不起来了。我来干什么了呢?对任何的权利都有一种五体投地的崇拜,往往让石井新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当然也往往令他忘记自己想干什么。
见石井新不说话,钟世亮笑了笑。
满屋子的人都在等待石井新离开,石井新一时又想不起来自己想干什么,只好说:
“你这里太忙了,我一会给你说。”
“你都来了,就说完再走吧。”
钟世亮并不知道石井新做了综一庭的庭长,否则,他也许能给石井新提一个醒。
“哎呀。”见石井新走了,钟世亮摇了摇头。
石井新天天站在常兰的办公室门口监督常兰,这事全院的人都知道,钟世亮当然也知道。因此,当石井新站在钟世亮门口的时候,钟世亮首相想到的是监督二字。石井新没有说出自己来干什么了,让钟世亮心中更有一中种被监督的感觉。其实,无论个人实力还是家庭背景,石井新都不能和钟世亮相比,因次,石井新对付常兰的办法,他一样都不敢用在钟世亮身上,这是石井新自己的做法,也是大家的看法。因此,虽然石井新对常兰的工作经常说三道四,但就是不敢把舌头伸到钟世亮跟前,因为石井新知道,钟世亮护犊子。难道他石井新现在敢把舌头伸到自己的跟前了?看着石井新的背影,钟世亮想。
“好,我们继续我们的。”钟世亮说。
石井新离开门口,没有几步,他就想起来干什么了。
他反转身,走了两步又想,自己已经出来了,再回去钟世亮会不会不高兴。钟世亮的叔叔是县委常委,这个大家都知道,如果现在自己让钟世亮非常的不高兴,可能对今后同钟世亮合作不利。石井新想到这,脚步又停住了。恰逢此时,一个当事人在大厅里东张西望,他在找钟世亮的办公室,张望了一会儿,觉得好像自己没有办法找见,就给钟世亮的座机打了个电话。钟世亮放下电话从办公室里出来,目光一下被石井新挡住。
钟世亮摇了摇头,他向走廊的对面靠了靠,然后向大厅招手。当事人看有人在遥远的走廊尽头招手,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在路过石井新身边的时候,把石井新撞了一个趔趄。
“妈的,你走路不看人吗?”
当事人把谩骂的声音甩在身后,只顾着自己向钟世亮的方向跑。
石井新心里气得不轻,觉得郑洁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李小兰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常兰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连当事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行,我还去给常兰要案卷,看她给不给。不给?哼!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石井新心里给自己打着气,气呼呼的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