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想也没想，就急忙飞身从洞开的窗口掠入，一把捞住小婢女的身体。
抬眼看时，男子亦已经接住了下坠的汤碗，连一滴汤水都没有洒落出去，转手稳稳地放到旁边的桌上。
“她没事。”
凤天转过脸对上她的视线，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淡淡说道。
季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随即收回目光，将晕过去的小婢女抱到床榻的另一端。
接着又往后退了两步，和凤天站在一处，视线同他一起落在过去的自己身上——
尽管屋子里突然进来两个大活人，小婢女又突然丧失了意识，但小季婉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小小的身体依旧蜷缩在床头，眸中光彩全无，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自始至终都处在失神的状态里。
“……”
季婉不自觉地踅了下眉头，走上前伸手撩开小姑娘的刘海，只见伤口约莫只是简单包扎而没有上药的缘故，白布条上又隐约晕开一片浅红色。
“我先给她把伤口重新处理一下。”
季婉一边说一边贴着床沿坐下来，将小姑娘头上的绷带一圈一圈地解开，白布条落下来，露出里面的伤口，她正准备从空间戒指里取伤药出来时，一只瓷瓶已经先一步递到了她的眼皮底下。
“用这个，你身上的自己留着。”凤天说着手往回收了收，拔掉瓷瓶的塞子，再重新递过来。
顿时一股浓郁而纯粹的药香在屋内飘散。
季婉“嗯”了一声，接过瓷瓶，一手固定住小姑娘的后脑勺，让她脸微微上仰，然后把瓷瓶里的药粉洒在她额头上的伤处。
伤口受到药粉的刺激，大概是感到疼了，小姑娘没什么焦距的眸子里倏然闪过一抹痛色，虽说只是一闪而逝，左右不过半秒，但还是清楚地落在季婉和凤天的眼中——
少女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继续手上的动作，让伤口的每一处都均匀地沾染上药粉。
倒是她身后的男子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叮嘱她轻一些，但目光落在少女身上，最终还是垂下眼帘，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家的丫头自有分寸！
药粉的效果极好，只刚刚洒上去，渗血的伤口就凝住了，季婉又拿了新的绷带出来，将小姑娘的额头重新包扎起来，然后接过男子第二次递过来的白瓷小罐。
“天玑雪莲膏，用在淤血的地方。”
凤天指了指小姑娘青紫斑驳的脸蛋，转而薄唇轻启，看向少女的眼神带出一道促狭：“前段时间给你用过。”
“……”
一句话轻轻松松就提醒了少女那段旖旎的记忆，季婉禁不住嘴角一抽，没好气地哼道：“知道了，不用特意还说一遍，我记得的！”
说着用小指挑起里面晶润的膏体，一点点蹭在小姑娘的脸上，末了将小罐盖好盖子，转手递给凤天。
“就放在你那里吧。”男子开口。
季婉瞄了他一眼，毫不忸怩地把小罐收回了自己的空间戒指，反正自家男人给的，不欠人情，不要白不要！
再看看床头上蜷缩的小姑娘，一连串举动下来，她除了刚才上药时眼神有一刹那的隐动之外，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不变的动作和神情。
季婉禁不住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虽然这都是她记忆中已知的景象，但到底不如现在直观看起来要更直击心湖——
特别是在第一重幻境里才看到过去的自己那番傲气十足的模样，如此两厢对比起来，不免又勾起了几分烦闷。
一只大掌从后面按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季婉收敛了思绪，回过头只见男子递了一枚雪菰丸过来，低声道：“吃不下东西，就让她把这个吃了吧，多少补充点体力。”
“嗯！”
季婉应着拈起那枚雪菰丸，她可不像秋雁，不肯张嘴就束手无策了。
另手捏着小姑娘的下巴微一用力，迫使她张开了口，然后将雪菰丸塞了进去，手再向上一推，雪菰丸就顺着她的食道滑进胃里。
“好了，我们走吧！”
季婉松开手，站起身来，目光扫过躺在床榻另一头的秋雁，只见小婢女紧闭的眸子正轻轻颤动，隐约已经有要醒来的迹象。
凤天微微颔首，两人出了门来，季婉一路上简单地把当年受伤的原因叙述了一回，完了之后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征询意见似的开口：“我想把那串珠玉手镯给拿回来，你觉得呢？！”
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改变了幻境发展的走向？！
想起在第一重幻境里帝君大人说过的话，她下意识地有几分犹疑。
毕竟不能舍本逐末，若是引出麻烦就不好了。
“可以。”
结果帝君大人二话没说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快的让季婉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一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不会改变幻境的发展走向？！”
“……”
凤天足步一顿，回想起日前自己吃自己醋的时候瞎掰的说辞，凤眸深处不着痕迹地闪烁了一下，淡定答道：“和第一重幻境里那时不同，这次不会，放心做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自家丫头瞧出端倪，话音落下，不容她有思考反应的时间，又紧接着反问：“手镯在谁手上？！季清？！”
“是她拿走的，但现在在谁手上就不得而知了，被丢掉了也说不定。”季婉说着两手一摊，不觉冷笑一声道：“毕竟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个手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