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播厅外边的走廊上站了半响,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吕言推开门,走了进去。
怕再被田秦鑫留下,没敢太往里多走,一手扶着门的手柄,问道:“田导,咱们什么时候排练?”
田秦鑫的眼睛依旧闭着,一脸陶醉其中的模样,陡然听到吕言的声音,皱了皱眉头,道:“后天早上”。
吕言点了点头,道:“那好,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啦。”
田秦鑫没出声,摆了摆手。
吕言轻轻地关上了门,田秦鑫或许是人才,但却是和正常人相比略显另类的人才,和她这样的人呆时间久了,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发疯。
也没再往楼上跑,剧院里他认识的人不多,上去也没什么事儿。
出了剧院,大街小巷里到处回荡着已经听的烂熟的刀朗《2002年的第一场雪》,简单流畅的旋律,直白的歌词,质感又未加修饰的嗓音,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乐坛不可思议的神话。
年初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他会火,没有宣传,没有打榜,然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刀朗无声无息的火了,以平民化的姿态和歌声感染了无数人,唱片销量屡次刷新纪录。
可以说是一种嘲讽,对国内传统唱片业的嘲讽,对审美情趣的嘲讽。
小刚依然坚挺、张一谋依然争议、老同学周兴驰的回归和新生代陆钏的涌现,这些灿烂如夕的星光却难抵一个带运动帽的新人,尽管距离年末还有两个月,但刀朗已被媒体推上了“年度人气王”的宝座,颇有谁与争疯的架势。
吕言在一家音像店门前站了会儿,他对音乐了解不多,也听不出到底唱的好不好,只是觉得沙哑声色听起来很独特。
尽管刀朗火的一发不可收拾,但吕言心里并没有特别羡慕,人气歌手、人气演员,谁也不知道能红多长时间,说不定过几个月,就会被媒体和观众抛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彻底淡忘。
时间不够用,除了看剧本,还要自学经管方面的书籍,几次和陈维烨的交流让他觉得很尴尬也很无奈,陈维烨不甘心偏居一隅,但是他的能力和知识储备完全跟不上陈维烨的“雄心壮志”,很多专业术语,都要陈维烨解释一遍他才明白具体的意思。
劉涛和蒋昕没有再过来,和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趁着当红,尽可能多的捞金。
蒋昕虽然出道较早,但这些年一直半红不火,但毕竟背靠大经济公司,她的通告安排的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即使是娱乐圈,也避免不了这样的定律,一旦失去了曝光度,想再挽回几乎不大可能。
高虎彻底淡出了娱乐圈,说不定要休息一阵子,现在也没有哪个剧组敢用他。
因为《狂飙》马上就要排练,中间的一天,吕言并没有再看《京华烟云》和陈维烨给他推荐几本书。
临着天黑,去了一趟陈保国家,送了两盒百合,也没留下吃饭,虽然已经看过了几遍剧本,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第二天九点多,吕言慢悠悠地来到剧院,并不是起晚了,而是这就是话剧院的常态。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排练的时候,他来的挺早,也在演播厅等了两个小时,后来还是查明哲给他提了一句,不要去那么早。
虽然演的只是一个小角色,但在剧组名气并不算最小的,他去的太早,就显得其他人消极怠工了,特立独行很容易会被人排斥。
田秦鑫已经在了,虽然有工作人员在忙碌,但她依然“我行我素”的坐在观众席上,神情失落。
吕言能理解她的心情,也没去打扰她,在后台化了妆,一边看剧本,一边等着开始排练。
将近十点时,剧组的排练开始,第二幕是他的独角戏,后台入口处,在他旁边站着六个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他们演的是学生,吕言也不认识他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虽然大幕还没有拉开,排练还没开始,明知道台下除了剧组的人没有别的观众,但是吕言莫名的有点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登台演出,和之前那个只有两句台词,根本不被观众注意的角色不同,他是主角,也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重点,尽管院里已经决定停演,他也得像查明哲说的“站好最后一班岗”。
大幕拉开,漆黑的舞台,台前区,摆放着六组错落有致的小型灯箱,逐一扭亮,照亮了舞台。
吕言和看着台前的六个人,穿着黑西装,坐在地上,不算明亮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
学生1:“上上个世纪,中国观众看什么?”
学生2:“看戏,戏曲,连唱带舞的。”
学生3:“上海圣约翰书院的中国学生,利用耶稣诞辰演出英语戏剧。”
学生2:“这种戏,只站着说话。”
学生1:“戊戌后,梁启超鼓吹欧洲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把文艺、救国拼凑在一起。”
学生3:“他说,法国路易十四的时候,有个叫伏尔泰的,做了很多小说戏本,竟把一国的人从睡梦中唤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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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渐收,人物隐去,吕言知道该自己上场了,想伸手捏捏脸上发紧的肌肉,怕毁了妆,半途又把手放了下来。
沉肩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走到舞台中间,躺在了地上。
躺下的时候,隐隐约约的,他看到外面进来两个人,坐在了观众席上,因为灯光昏暗,没能看清脸。
等了一会儿,灯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