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柱极符鉴》是无晴在北海大鲲的肚子里发现并带回来的，那么西王母是如何得到的？舒窈话到嘴边，还没等问出来，只听阎罗接着说道：
“她当年得到了《柱极符鉴》的残卷，而后便将人手派出去四处寻找，后来被昭烈找到，北海大鲲腹中留下的是昭烈找到的原本，而昭烈呈上的是他的抄本。”
舒窈点了点头。
“不过，好像他做了一些细小的改动，但其中细节便不得而知了。”
昭烈是个心思细腻的，若是早就存了反骨，定然会一早就做足准备，要是说他没有做手脚，那么只要将找到的呈上去也就是了，何必费心思再抄上一遍呢？
“那个说服了西王母又诬陷了玄冥大神的人是谁啊？这般谋略，丝毫不输给主人呢。”唐婉柔在一旁拄着下巴，突然问道。
“这人你们也认识。”阎罗却是诡诈的笑了。
舒窈一怔，脱口而出：“月叔叔！”
阎罗点了点头：“能够布局万年，运筹帷幄的，也只有他了。”月如箴，那可是大神一般的人物，些许伎俩，除非他不齿，否则没人比他更心狠，也没人比他更周到。
一旁的上官红烛和莫问都被这消息惊呆了，只有唐婉柔，只是稍稍愣神，旋即便点了点头：“月大师自然是高人。”言语之中，竟然带着几分敬意。
无晴不知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忘川水依旧静止如斯，而她蜷缩在端云镜之中，也丝毫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眼角瞥到自己的头发，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又变回了昔日的青丝，随手抓了一把，触感也与当年一模一样，顺滑服帖，倒是叫无晴既意外，又满意。
作为一个愿灵，也有觉得不错的时候。
只是自己的法力么，才恢复了一成不到。
看来这念力也懂得轻重缓急，现将自己的容貌秀发恢复了，然后才去恢复法力修为，还真是……想到这里，无晴竟然笑出声来。
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无晴再度睡去，半梦半醒之间，却瞥见了月如箴站在她面前。
“月叔叔！”无晴揉了揉眼睛，扑了过去，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穿过了月如箴的身体，扑了个空。
是个残像还是幻影？
“丫头，你别冲动。”月如箴笑着，退后了两步。
无晴愣了愣神，问道：“你这是……”
“这是我特意留在端云镜之中的一段残念，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不在了，也能把一些事情给你交代清楚。”
无晴默然。
“有些事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没来得及说。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月如箴的残念和缓的说道，竟然笑了，“没想到我月如箴筹谋了万年，竟然也有意外的时候。”
筹谋万年，四个字落入无晴的二种，不啻一声惊雷。
月如箴事无巨细，一件不落的将当年如何说服西王母与他合谋，构陷玄冥，之后又一手策划了十位大神合力击杀玄冥的事情。事后，月如箴竟然亲自出面，向帝江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个清楚明白，这也是为何帝江留在三途河岸彼岸花之中的记忆，为何那般凄凉却又带着慷慨大义的缘故。
无晴听着月如箴机械的说着这一桩桩一件件，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艺高人胆大，说的大概就是月如箴了。
“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这样。”月如箴的残念叹了口气。
“那么最早说众神同归于尽便能换回女娲的谣言，也是你搞出来的？”无晴皱了皱眉，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月如箴却摇了摇头：“不是我，这件事情我查过，但没有什么头绪，仿佛最开始是从魔界传出来的，但查到后来线索又短了。”
“是绿衣？”
月如箴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应当不是，如果她真有这等智谋，怕是早就成事了，还需要等到今天？至于她与西王母联手的事情，大概也是从我定计构陷玄冥开始的。”
无晴点点头，看来又是一桩无头公案了。“我是愿灵的事情，你知道吗？”无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月如箴迟疑了半晌，点了点头：“知道，自你出生的时候，就知道了。”
无晴瘪了瘪嘴，“所以你留在端云城那么久，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既然容眷已经选择了萧衍，我又如何会继续纠缠如斯？”月如箴苦笑着，“本想着等他们大婚之后，我便离开端云城，四下游历，没想到萧衍却出言挽留我，希望等你降生之后再离开，故而我在端云城又逗留了数十年。发现你是愿灵的时候，我十分纠结。本想着你可能活不长，但看面相却是长寿的命格，于是我便等着看，等着你健康的长大，等着你有自保的本事……只是没想到，你自己竟然也发现了异常，还说动了八郡主帮你。”月如箴笑了笑，“之后我便放心了。”
无晴点点头，又问：“那么你对我娘亲，究竟是……还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这些年念念不忘？”
这话无晴问的不忍心，可若是不问，怕是她会彻夜难眠的。
月如箴想了想，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布了一万年的局，月如箴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用自己的身家性命，自己一生所爱，还有自己一身的胆识谋略，去做了一件不知结果、不知对错的事情。如果事情重来一次，月如箴会做同样的选择吗？他没想过，自然也不知道。
无晴叹了口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