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海走出主屋,对上一双双充满希冀的眼,突然有些愧疚,他根本没敢和殿下说,希望殿下也来纪念一下死去的levelc兄弟。
血煞们见漠海一个人出来,一个个低下头去,眼里的光黯淡了,也是,他们不该奢求的,是他们过分了。
在驻扎地外面,血煞们围了一圈又一圈,漠海手里捧着个小木盒,里面放着死去血族的灰烬,其实他们也不能确定,这灰烬究竟是不是他们兄弟的,当时死了那么多血族,满地的灰烬,他们只能在他死去的地方铲起一把灰,装在木盒里带回来。
用火把围了个大圈,中间燃烧起火堆,血煞们就在火堆边上。漠海捧着木盒一步步上前,这是他们血煞纪念死去兄弟的方式,以前他们就说好了,要是谁不小心死了,就将灰烬带回去,围个圈,将灰烬洒在火堆上,大家纪念一下。当时还哄笑了一阵,问灰烬全部被吹散了怎么办,说这个办法实在太蠢。
现在,没有谁笑得出来......
漠海打开木盒,盒底浅浅的一层灰,他将木盒举到火堆上方。
“我来吧。”声音柔柔的,却异常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血煞的耳里。
他们激动地回头,枫蓝就站在那里。
“殿下。”
“殿下。”
“统领。”
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很想哭,一个个唤着枫蓝,想到要是自己死的时候能有纯血悼念自己,那便是死而无憾了。
血煞自动分出一条路来,让枫蓝走到最中央。
漠海将木盒递上,枫蓝双手接过,将木盒里的灰烬洒向火堆。
“走好,兄弟,谢谢你。”枫蓝说道。
“呜——”
“呜——”
血煞们发出类似狼嚎的呜咽,唤着心底最深处的悲伤,纪念他们死去的兄弟,内圈的学院血族也纷纷走出来,一声声的哀嚎响起,一bō_bō的呼唤响彻天际。
“血族那儿在干嘛呢?”防御台上不明所以的人类问道。
举着望远镜观察周围环境的协会成员说道:“之前我看到他们围成圈,然后那个女人走进圈子里,往火堆上撒了什么东西,诶,那个女的就是他们血族的纯血种吧,撒了什么之后血族就开始嚎起来了。”
“他们在干嘛?”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嚎叫啊。
“不知道啊......”举着望远镜的人也很茫然。
躺在旁边躺椅上的一人拿下盖在脸上的帽子,“他们在纪念死去的同伴。”
穆烨是协会的老人了,很早就在协会了,大概是和墨霄一起进的协会,他没有什么成就,至今还是个普通猎手。
“你怎么知道的?以前见过吗?”大家都知道穆烨在协会的时间长,见多识广也无可厚非。
穆烨摇了摇头,盖上帽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听出来的,那些嚎叫,很悲伤。”
协会成员默然,是啊,那浓重的悲伤,像是沁到骨子里了,让他们也觉得可悲起来,不,他们的忧伤并不是因为这声声的嚎叫。
而是他们突然想起,协会损失了这么多人,却没有谁想到,要纪念一下离去的同伴,似乎心里还隐隐觉得,那些死去的人,是他们没本事......
村落里休整的人类也听到了嚎叫声,一声声,久久不停息。
被吵醒的人类或是起身咒骂着晚上也不让人安宁的血族,又或是翻个身,蒙上被子接着睡。
先到村落的人类住在村落的房子里,几个人挤一挤,后来来的实在没有地方住,协会分配了帐篷,棉被,不少人就住在帐篷里。
有个女孩从被窝里爬起来,拉开帐篷,站在外面。
女孩的妈妈坐起来,“初薇,干什么去了?别乱跑。”
昕初薇,白天帮着漠海说话的小女孩,赤着脚站着,她朝着外面营地的方向,泪流满面。
“初薇,在外面站着干什么,回来睡觉。”她的妈妈叫道。
“妈妈,哥哥在哭......”昕初薇说道。
“瞎说什么胡话呢,快回来,外面冷,鞋都不穿就跑出去。”
“妈妈,我要去看看哥哥。”昕初薇说着就朝外面跑去。
“诶诶,你这孩子。”女孩妈妈急忙穿上鞋追出去,这里人生地不熟,走丢了怎么办。
昕初薇奔到村落门口,被防御站放哨的猎手拦了下来。
“让我出去好不好?”昕初薇拽着一人的衣袖来回甩着。
“回去睡觉去,大半夜的出去干什么?”
“不听话的小孩子会被吃掉哦。”
猎手们连哄带骗的,昕初薇就是要出去,这些汉子从没遇上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昕初薇的妈妈来了,可是没有用,女孩固执地坚持着要出去。
“在吵什么?”穆烨裹了裹衣服,晚上有些凉,他弯腰将女孩抱起来,“怎么不穿鞋子就出来了,不冷吗?”
“让我出去好不好?”昕初薇哀求道,细细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穆烨看了眼女孩的妈妈,问道:“和叔叔说说,为什么想出去?”
昕初薇瘪瘪嘴:“哥哥在哭?”
“哥哥?”穆烨看向她妈妈,女人摇了摇头,表示昕初薇并没有哥哥。
“和叔叔说,哥哥在哪呢?”穆烨摸了摸女孩的脚,冰冰凉,拉开大衣,将女孩裹进来。
“在那里。”女孩指向血族扎营的方向,那里传来一声声悲鸣。
“真的,哥哥在哭,我感觉的到,”女孩再一次地说道,眼泪又滴下来。
昕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