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安全逃离巴里峰山洞,谷音和康涅夫就离开了德累斯顿,谷音之所以离开家乡,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热心招来了恶果。秋野寺和秋野雄夫躲过了鱼龙一劫,当他们出来后,就立刻下令德累斯顿的教会势力开始追捕谷音,谷音的通缉画像挂满了集市广场的布告板。因为秋野寺忌惮康涅夫强硬的后台,所以他们把气全都撒在了毛头小子谷音身上。
还好谷音上无父母之挂下无妻儿之恋,既然和康涅夫的缘分难解,谷音索性就跟随康涅夫踏上了秘密回京的道路。康涅夫对于身边有个年轻人帮忙很是乐意,更何况他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打算在女皇面前替谷音谋个宫廷乐师的差事。
“过了前面这座风车磨坊,我们就算彻底离开德隆台公国了。”康涅夫指着远处高高的风扇说道,“前方的路程会更凶险,从这里到皇城之间都是教会的势力范围。”
谷音回头看了看身后尘土飞扬的小路,心里奏起了一首哀伤的音乐,他在跟故土作别。当这一老一少快要进入教会的势力范围时,康涅夫把谷音拉进了一棵大榕树后面,拿出了一把匕首,露出诡异笑容。
“能不能做个牺牲?”康涅夫晃着手里的匕首,“不然我可穿越不了教会的地盘。”
谷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看错了眼前这个老人,半响也没说出话。
巴伦支城是介于教廷和德隆台之间的中点枢纽城市,因为天高皇帝远,这里可算是教会的精神城市,女皇所施加的影响很少抵达这里。所以这里的人民大多是理念教教民,为了便于治理,除了一般的警察、政务机构,女皇在城里设置了很多朝廷专营的商铺、豪华旅舍、驿站等经济体。女皇认为只要把皇城流行的消费文化移植到这里,就不愁一根筋的教民不被物欲俘获,毕竟她操控着帝国的一大命脉——货币和税收。
但是如今,这种无形的控制正在和一股潜流暗暗地较着劲,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战争序曲。在巴伦支一个普通的朝廷专营面包店,门口排起了长长地队伍,排队的都是一些一种体面的市民,他们有的斜挎着一个小筐篓,里面堆积着厚厚的女皇铁币。
“难道教会的赎罪券不能购买面包吗?”一个市民埋怨着,“我们已经给主上纳过税了,难道女皇还要搜刮我们一遍?”
“上个月我要拿二十枚铁币才能换一个面包,这个月就变成了三十枚铁币,这日子还怎么过!”一个年老的市民说道。
“我们还是去教会慈善堂买吧,在那里只需要一张赎罪券。”一个女市民说道。
在这些排队的市民中间,有两个人与周围格格不入,老年人手上戴着镣铐,年轻的是一个短发的教会僧侣,他押着老犯人站在面包店门口,看着自己口袋里稀少的铁币,无助地看看那个老犯人。
“别看我,傻小子,我们不能穿帮,不然你的头发白剪了。”康涅夫压低声音提醒着。
原来康涅夫为了顺利途经教会势力范围,他故意让谷音削去长发扮作教会僧徒,自己则扮作教会的要犯,而且康涅夫在巴里峰山洞里还捡到了秋野寺掉的一块令牌,这样两人就可以一路蒙混过关。此刻的谷音准备离开面包店,突然排队的人群里出现了喧闹,原来是一个穷人家的小男孩偷窃了一块面包,被店主逮到了。
“臭蟑螂!弄脏了我们的面包!看你还敢不敢偷!”店主撇下排队的顾客,把小男孩拽到门口,拿着擀面杖打着小男孩的屁股。
小男孩哭喊着,有的顾客开始劝阻店主赶紧做生意,但是店主受够了这些顾客的指责,把火气全都发泄到了小男孩身上。
很快小男孩的父母来到了现场,他们都是底层平民,哪里敢跟店主周旋,何况这还是一家朝廷专营的面包店,只能堆出笑脸赔礼,但是即使小男孩父母来赔礼道歉,店主的手依旧不停地拍打着小男孩的脑袋。
小男孩的眼里喊着泪花,可怜巴巴地瞅着父亲,希望从父亲那里得到解救,但是店主的骂声越来越大,不过他不再谩骂小男孩了。他在用巴伦支城里最肮脏的话语讽刺小男孩的父母,说他们这种蟑螂就该饿死而不是四处乱窜,最后索要了四十个铁币的赔偿,为了那个弄脏的面包,显然这对父母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
“即使是德隆台最龌龊的屠夫也说不出这样的话!”谷音松开了铁链,想上前。
“别多管闲事,暴漏了身份。”康涅夫拽住了谷音的衣角,“这种事以后我们有大把时间来处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纷纷指责店主,但是店主颐指气使地为自己的商业精神辩解,谷音憋着肚子里的火气转身准备离开。看到了穿僧袍的谷音,叫住了谷音。
“大家看!这里有教会的神父!我们请神父来做裁决!”
“对对!教会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对!这个小男孩该不该赔偿!”
谷音被众人簇拥到了人群中间,本来就不善言辞的谷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就更加手足无措了。
“我可是为了维护女皇陛下的经济秩序,也是维护帝国最根本的商业精神,偷窃永远是见不得人的行径!在我看来,尊严比温饱更重要!”店主拿出了帝国荣誉商人的骄傲。
“神父!神父!您怎么判断?”众人都急切等待着谷音开口。
康涅夫只能任凭谷音自由发挥了,谷音环视了一周,看到一个围观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