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既然要赐婚高岳,则必须要挑选大家闺秀。但江东王谢等巨族,竟然不屑一顾,纷纷拒绝。于是司马睿只好在皇族中做挑选,但其余公主郡主等,也都不愿从此背井离乡,跋涉江湖受风霜之苦,去那遥远的西北之地,过福祸未卜的未知生活。于是彼等的父亲、兄长等藩王,甚至母亲姐妹等各家夫人,都纷纷上书恳求辞谢,请皇帝万勿选到己家。司马睿郁闷,但也不好强行怫了众意。后来蓦然想到司马妙菱这个堂妹,因为年龄正好,又失祜无依,但身份又算贵重,故而用来做赐婚和亲的人选,实在是再好不过。
于是这个名额,最终落在十七岁的妙菱头上。伯父司马羕虽然在朝中显贵,但侄女毕竟不同亲生女儿,并不怎么替她力辞,反来劝慰她要想开些,姑且算为父争光、为国出力。妙菱心中悲苦,但哪有什么办法,又干脆把心横起,劝解自己反正也是孤零零无人关爱,到哪里都是一样,除死无大事。所以便也强颜欢笑地顺从,处处配合,继而一路艰辛来到了长安。
“啊。你叫做司马妙菱么,真是个清婉的好名字。”
高岳见她微垂的面上,虽然生受风波之苦,显得有些憔悴,但仍然白净秀丽,娇小可爱,显出天家之女的不俗气质。又想到妙菱年纪轻轻,便从此告别家园,来到这完全陌生的地方,又不免生出几分怜爱来。
“大王,妙菱妹妹,这般柔弱,年纪又小,从江东远涉千万里,才来到咱们这里,想想都令人疼惜。还请大王以后多多关爱些,只莫要使她觉得受到了委屈,来错了地方。”
嵇云舒毕竟心胸大度,边轻抚司马妙菱的手,一面对高岳劝道。
“你坐下吧,也不要这样拘谨。呃,既然陛下将你赐婚与孤,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西北风寒,不比江南风和日丽春雨醉人,但西北苍劲雄浑,自有一番别样风味,孤想,你眼下怕是还不习惯,但日后总会爱上这里的。有些事身不由己,就不要自怨自艾。且放宽心,随意些好,孤应该也不是难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