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他是什么意思?”屋内一十来岁的少年暴怒的挥袖,将桌上摆设摔个一干二净,“不过是个野种,也敢和我叫嚣!”
地上跪着的人,鼻青脸肿,一条胳膊不自然扭曲,显然是断掉了。正是那黄杰,不知是疼痛难忍还是其他,哀哀不已的嚎啕着,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恶心不已。
“白少爷,打狗也得看主人那。小的做得再不对,要打要罚还得您来说啊。”说话间,不动声色的与少年旁边被唤出五叔的交换了个眼神。
“琰儿,何必与他生气?你生来天赋惊人,只不过现下因着年岁小,才不得不暂居在这一峰里。待再等段时日,定是要比旁人厉害。”
“旁人,哪个旁人?五叔,”少年圆润的脸上,因着怒气,愤恨,隐约扭曲起来。“本来看在爹的份上,不想和他计较。只是,今日既然他招惹到我,届时,爹爹就无话可说了。”
五叔沉默了下的,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叹道,“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五叔总归是最疼你的。”
山中岁月,美好悠闲,转眼昔日胖乎乎的女童,已是二八少女。
“苏三妹,你给我滚出来!”少女清脆的嗓音中,透着浓浓的怒火。怒火冲天的她,顾不得其他,踏进整个凤仪门弟子都不愿踏入的东峰。期间若干想要绊或咬或喷吐汁液各式奇花异草悉数被她冻成了冰雕。一路畅通的来到半山中最显眼奇特的小木屋前。
“哎呀呀,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你烦不烦啊?”捂着小嘴打着哈欠的少女,慢吞吞的从屋里走出。但见她乌发浓密,堪堪在脑袋底下拢成一束,红色衣裙,益发显出五官浓丽。
“呱呱呢?”想着小狐光秃秃的脑门,苏灵儿心疼不已。
“我怎么晓得。”好困。还没睡够,三妹不耐烦的神情,让苏灵儿更加恼怒。一掐指诀,半空中无端涌下水柱。
饶是三妹反应快,但还是淋了些。“土千金,你做甚?”这下她也有些恼了。可怜她这么些天,忙着完成师父布下的课业,一直没好好睡觉。今日里难得没有功课,都被这家伙给扰了。
“我的小狐!”苏灵儿唤出小狐,雪白的小狐,毛绒绒的身子,可爱的能让人尖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蓬松的尾巴上,尖尖那处脱了一圈毛,露出粉色的嫩肉。
三妹看了眼,随即哈哈大笑,“新造型还挺别致的嘛!”闻言,小狐狸难堪将尾巴埋进身子里,兀自回了灵兽袋中。任主人如何呼唤也不理睬,下定主意,务必等尾巴上的毛发长出,再出来。
瞅着死对头嚣张的态度,苏灵儿强忍的一口气,彻底爆发了。但见东峰上空光华大涨,红白双色灵光,不停闪现,刹那好看。
“嗯,苏师妹的灵力又涨了些。”说话的是个清俊至级的少年,仰头看了看半空中两个少女。兀自叹道。
“说得哪个苏师妹?”他身旁的跟屁虫宁天佑没话找话道。韩如柏白了他一眼,不予理睬。明知故问。
宁天佑贱贱一笑,韩师弟天生桃花眼,即便再如何生气,都仿佛透着脉脉情意,何况这不痛不痒的白眼了。
凤仪门上下已是见怪不怪了。这二人凡是碰面,不打才叫奇怪呢。待累了,就安静了。最后,苏灵儿被人扶了回去。
三妹亦是累得动弹不得。窝在房中软垫上,从灵兽袋中拎出只乌漆麻黑的小鸟来,叩指弹了下小鸟的脑袋,“你个混账,怎得将小狐的尾巴烧成了那个样子。”
女孩子一般都会喜欢毛绒的小动物,三妹也是如此。恨不得将苏灵儿的小狐占为己有才好。
“呱呱,小爷我高兴!”小黑鸟张了张嘴喙,竟是口吐人言。嫩嫩的童声,“哼,你们低等的人类,审美太差了。像小爷我这般英俊潇洒的鸟,去哪里找?你太不知足了。”
三妹懒得理会它,翻了个身便睡着了。小黑鸟吧啦了半天,惊觉无人应和,就发现三妹已经睡熟透了。“你个猪!”说句我可爱,这么难吗?黑豆粒般的小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可怜巴巴来。愤恨的在她身上啄了几下之后,又昂首挺胸,神气的溜达起来。只是很快便觉得无聊了,便钻回灵兽袋中睡觉了。
那种玄而又玄的奇妙,似乎又发生了。轻飘飘的身子,如那无垠的风,转瞬间,行隔万里。五彩缤纷的颜色,全部褪去,徒留灰白,及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呼唤她。
不由自主的向着呼唤她的地方飞去。重重叠叠的山脉,巨大磅礴,气势逼人。其中的一处山峰中,点点红色的光芒在这灰白的世界中格外显眼。
三妹飘了过去,红色的点点自其中的少年身上散出,然后一瞬间,她的世界又恢复了色彩。
抹去嘴角的血迹,白少羽轻蔑道,“这么多年过来,能忍得我都忍了。何必在选拔会之前惹事?不过是你不想让我入内门而已。”
“你倒是聪明!”开口的赫然就是那个五叔,他的身边躺着的少年,便是白氏子,“比我这个蠢货侄子好多了。”啧啧几声,神情间极其可惜。
“既然你今日铁定要我的命,我打不过你,似乎除了认命,也没别的法子了。”白少羽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讨论的不是自个的生死一般。“只是,临死前,想要弄个明白。这一切是不是你搞得鬼?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本就聪慧,上了山之后,见多了人情冷暖,也不是当初那个父亲说什么就听什么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