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克“啪”地一声把拼好的魔方砸在桌子上：“六秒六！这次还不赢死你！”
沈琦扔掉手里的魔方泄了气地跌坐在沙发上：“太无聊了，我们两个大男人居然要靠魔方解闷，你不是说船上有美女的吗？还有那该死的闷骚怪，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送南祁上来的意大利人不是说辙哥在海下有重大发现，估计还要再拖几天。”
“再重大的发现也不能把我们扔在这里喝西北风啊。”
陆克好奇地撑起下巴：“你来这里干什么？”
沈琦冲着他露出一个可以说是挑衅的笑容：“南祁邀请我来的。”
陆克也朝着他笑了。
为了探索那个深渊，我在海底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我现在甚至不清楚南祁是否已经清醒，如果他已经清醒，并且已经开始研究的话，那么我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
气压让我的耳朵和鼻子出了血，我用中国古代点穴的方法封住我感染的那只手，才稍微延缓了它蔓延的速度。
来到岸上，我出了潜艇仓，蹒跚着上了船，眼前一阵发黑，直接摔在地上，船员刚想来扶我，便被我大声喝开了。
“张先生！”
“让开！通通给我让开！”
我用那只没感染的手推开他们。然后便直奔南祁的实验室。
陆克和沈琦从船员那回来，又知道了我的情况，意识到不妙，便也快速赶往南祁的实验室。
南祁已经清醒，但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他穿着白色实验服，全副武装，正把镊子伸进高压皿中。
见到我来了，先是惊喜，等到我推开他抱起高压皿往外冲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
陆克和沈琦刚从门外赶来，赶上来扶我被我一把推开：“离我远点！别靠近我！”
“张问辙！你给我站住！”
没有理会南祁的呼喊，我跑到甲板，高压反应和过度的体力透支，让我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但我并没有失去意识，我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双手已经被我耳朵和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染得鲜红一片。
南祁的脸色苍白：“你什么意思？”
我冷冷道：“我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再隐瞒了。”
南祁回头几句话把他的船员赶到船舱。
沈琦对我没有疑问，他无条件地信任我：“南祁，你做了什么！”
南祁看着我不说话，他的反应已经承认一切了。
“你明明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活糜身上携带细菌，人类一碰就感染，你也知道这种细菌到了陆地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南祁低下头，声线颤抖：“那你让我怎么办？我花了这么多时间这么多精力，那不仅仅是活糜，那不仅仅是现今顶端生物科技，那能救我的命，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被他的话气得发笑：“所以你也无所谓牺牲掉那么多人？”
他勉强着向我走了几步：“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佛和蚂蚁的故事吗？”
我当然记得，我甚至现在还可以复述一遍，那时候我陪一个朋友去听一个所谓的大师讲经布道，他说，人和蚂蚁并无不同，因为蚂蚁眼中的世界也是世界。
我不是信仰众生平等的人，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反驳，“蚂蚁是二维生物，它们眼中的世界和我们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个缺乏浪漫主义色彩的回答，但是却无比真实。
“我和他们的区别，就是人和蚂蚁的区别。”
他的回答让我无比愤怒：“他们不是蚂蚁！他们和你生活在同一维度，他们之中也有能力突出与众不同的恶人，你没权利这么做！”
“是你告诉我的！你说这个世界是优胜劣汰的，为什么我不能活下去？！”他脸上显现出一种无比悲哀的的神情，他仿佛要把他以往压抑的一切，愤怒和绝望在这一刻通通释放出来。
他并不是天使，即使是，他也被抛弃了，被所有人，包括上帝，遗忘在一个伪装成伊甸园的坟茔里。
“你说我聪明，所有人都说我聪明，你让我怎么办？你对我好，只不过是可怜我而已，你可怜我呆在这破地方，你可怜我一辈子只能呆在这破地方！已经十三年了，我没有离开这地方一步，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现在没时间的并不止是他，要死的也不只是他。
我撕开衣服露出胳膊我用中国传统点穴的方法延缓红疹蔓延的速度，但是并不能制止它在我身上肆虐扎根生长：“所以我也是你的蚂蚁？”
陆克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辙哥？”
“都别动！离我远点！”
南祁脸色一变，沈琦揪住他的领子直接给了他一拳头，沈琦的一拳头自然没有开玩笑，南祁跌在地上，擦掉嘴角的血，他抬起头，我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已经流出了血，他的病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视力，他白的过分，这道血泪让他看起来格外诡异。
他用了他能用的最大力气站起来，他的声音比之前还要急促：“你当然不是我的蚂蚁，我可以救你，你呆在船上，呆在我的人体冷冻液里，只要治好自己的病，我就能研究出对抗这种细菌的药物，我就能救你！”
“万一你研究不出来呢？万一你研究出这种钱已经死了呢？”
“我赌得起。”
我笑了一声：“我这次不想跟你赌了，我迁就不了你了。”
陆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看向我：“辙哥，你想干什么？”
“陆克，你懂分寸，以后管着沈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