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难寻,仙踪缥缈。就算知道了修行的基本法门,大家依然云里雾里。因为所谓的炁,难以捉摸,既看不见又摸不着。
山上没有电,晚课是在煤油灯下进行的,昏黄的灯光隐现在山林中,结束晚课后,介子龙大师兄受马师叔嘱托送我回听雨轩。
走在山路上,介子龙师兄和我闲聊了几句,大师兄来的时间挺早,在山上快一年多了,不知道师兄还有没有亲人?龙虎山是两年一次执法殿考核,通过考核的可以下山到上清宫帮着打理事务,我问他是否要参加来年的考核。
山涧吹来的清风惹得草木簌簌作响,师兄似乎想起了许多前尘往事,眼中流露着一股浓浓的忧郁,听我发问后,迟疑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犹豫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清明,仿佛看穿一切般,“师兄老了,那劳什子的考核对我来说无所谓了,这辈子就在这天门山终老也算是一件幸事。”
后来他问我为何想到来龙虎山,我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自己是为了重振丰都正一教而来学艺的。大师兄小小夸了我一番,这么小的年纪能有这样的初心十分不错,这世间多少人在钢筋水泥的城池中迷失了自我,陷入其中,难以脱逃。多年以后,才终觉初心不再。
我凄然一笑,不知是否被师兄的忧郁感染,心中压抑了许多,未再接话。
回到竹屋后,因为时间还早,点上煤油灯,拿出了云笈七签,诵读着看过的部分。
天微亮,我就又被马师叔叫醒了,他的声音仿佛能够侵入人的脑内,但和近在身前的人说话的声音有所不同。以前雪琪叫我醒的时候,我还会在梦里反应一会儿,辨别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不是梦,然后再醒过来。可师叔的声音一传来,我便被惊醒,那是沧桑且悠远的声音。
推开门,依旧没有师叔的踪影,真是奇怪。
早课和昨天一样,不同的是王瑾还没念几句,就呼呼而睡。细心下,我注意到王瑾呼吸的节奏,俨然和马师叔念经文的节奏差不多。最后只剩我一直强打着精神,仔细观察着后来睡过去的人,果然,朱雨辰、丁凉他们都和王瑾一样,但让我不解的是大师兄和二师兄为何能够醒着如常人一般?
最后,实在困得不行,脑中分裂出两道声音,一道让我睡,一道让我坚持!直到看着历剑飞最后闭上了双眼,我屈服了,我在脑中想到,就睡一小会儿,一小会儿。
好吧,这一睡,我睡到了中午。
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周边的人都不见了,让我错愕不已的是此时太阳正当空。起身的时候,感觉体内一股浊气喷涌而出,口鼻中呼出一口闷气,臭的不行,我都不敢相信是自己体里呼出来的。
这时,马师叔从草庐内走了出来,见我醒转,一脸笑吟吟地说道:“可算是醒了,不愧是天生的好灵台,第一次见龟息这么久的。”
这龟息和灵台到底是什么,旅店老板曾经也说过我有一副好灵台,当时我只以为那家伙在胡诌,可如今马师叔也这样说。
我问了马师叔,结果他右手指着我的额头,点了点眉心,这就是灵台。人体周天大穴汇聚之处,掌中枢六府,固三魂定七魄。灵台里面聚集着人体内最灵性的东西,为何人能从万物中脱颖而出?全赖灵台。
人体内有三处丹田,一在脑,一在腹,一在足。在脑的称为灵台,世间有一教派名上清派,该派以炼神为驱炼形,重修身养性凝神聚意,修的便是脑中灵台。另有一教派名全真教,该教要道士出家,修纯阳内丹道,炼的就是腹中丹田。
见马师叔侃侃而谈,不禁感慨到不愧是马师叔居然通晓这么多东西,我胸中情不自禁想出一句话“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然而我并未说出口。见师叔此刻意兴正酣,我趁机问道:“师叔,不知道我们龙虎山正一教有什么独一无二的法门?”
师叔一扬拂尘,一派仙风道骨地谈到:“正一教,乃天下道教之尊,合各派之精华,上清全真的传承我们也有,只是修行的人愈渐少了,目前当属符箓、剑术为主。”
“哦,那为什么上清和全真的传承没人继续下去?难道是这两派不如正一?”我不解地问道。
师叔讶然一笑,摇头说道:“上清派的经书法门倒也算不上无人继承,经历百年前那番动荡后,各派互有影响,更像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至于那全真教的纯阳内丹道需要弟子出家,因为这点,修行的人也不多。更加确切地说上清全真修行难,得道者少,传道者更少。”
“原来如此啊。可师叔,我还听闻这龙虎山九峰之中,天门山修行最难?”
闻言,马师叔眉头一皱,正声道:“云峰说的?”
马师叔似乎有点不高兴了,白花花的粗眉毛皱了起来,见师叔这般模样,我使劲摇了摇头,心中想到可不能让云峰师兄背黑锅,“是张曦告诉我的。她说九峰中,天门山历来属龙虎山末流。”
听到张曦的名字,马师叔皱成一团的眉毛渐渐舒展开了,他一脸无奈地苦笑道:“这丫头……那她可告诉你其中具体的原因?”
“嗯,她略微提到过。”
“哦,那你说说她怎么说的?”
“张曦认为天门山、冲天峰、西华山修行更重修心神意,不似乌剑山那般显露在表面。所以执法殿测试时,这几峰表现皆差强人意。”
马师叔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这丫头倒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