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爷客气了,既然进了这里,那便是客,小女子自当奉陪。”月梦仙笑道。
两人笑着端起酒喝了一杯之后,江瑾瑜随意坐了下来,笑了笑,望着吃面的柳尘,眸子一动,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烟雨畔,杨柳岸,同看水云天,柳叶舞翩跹。柳尘,柳之一字暗含江南风韵,取一尘作古,稍俗,不过,风俗兼雅,唤作柳尘,倒也风趣,好名字!只是,看柳兄略显劳顿,想必是刚从雪域而来吧!”
“你怎么知道?”
怔了怔,柳尘盯着手中黑色刀的眸子,随着他抬起来的面容,浮现出一丝漆黑的亮光,隐隐带着一股杀机。
“脚下穿的是雪域独有的靴子,虽在雨天很难看出来,但靴底旁的毛皮可是雪域独有的貂皮,江南实属稀有货,不会用来做靴,我能看出来不足为奇。”
察觉到柳尘气势收敛起来,江瑾瑜笑了笑,一脚翘在凳子上,又倒了两杯酒,分别递给二人:“来,一起喝一杯!”
“我不喝酒!”低着头,柳尘继续慢吞吞的吃着素面,似乎要吃到天长地久。
“我堂堂欧阳流苏请客,焉有不喝之理!”江瑾瑜笑道:“来来,喝一杯,酒可是好东西。此间佳人相伴,岂能拂了美意?何况少了酒,哪还有兴致?正所谓‘烟雨化作梦仙舞,浊酒一杯满腔喉’,一杯下肚,岂不快哉?”
“我不喝!”继续吃着素面,柳尘丝毫在手中那把黑色刀上。
倒是一旁的月梦仙闻言,脸上浮现一丝浅笑,这欧阳少爷也算得上一个妙人。只是这柳尘完全不一样,倒像块木头,不解风情。
“也行,那你请我喝!”望着柳尘这般不懂情调,江瑾瑜倒是爽朗一笑。
“不请!”
江瑾瑜大笑道:“你这人果然是有趣,说实话,除了你之外,就算别人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喝他的一滴酒。”
他说话的声音像是没经过脑子一般,将这里面所有人都当做聋子,别人想要不听到都很难。不过,只要听到他的话,想不生气也是很难。
此时,大厅里已经有几个人站了起来,动作最快的,是个长衫佩剑的少年,他一身华服,腰间悬挂着玉佩,剑上还佩饰着剑穗。
他手里端着满满的一杯酒,须臾转身,便已窜到江瑾瑜面前。手里那满满一杯酒,竟然连一滴都没有溅出来。
显然,这人除了衣着光鲜华丽,打扮极其讲究之外,练武的时候也很讲究。
只可惜江瑾瑜没有看见,柳尘也没有看见。
长衫少年脸上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微笑,因为他知道大厅里每个人都在看着他。
轻轻地拍了拍江瑾瑜的肩,长衫少年笑道:“是么?欧阳少爷,那我请你喝,好不好?”
江瑾瑜道:“不好。”
闻言,长衫少年笑了,周围的人也笑了。
“就算你跪下来请我,我还是不喝。”江瑾瑜也在笑,微笑着摇头道。
长衫少年眸子一动,保持着微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伸了个懒腰,江瑾瑜蜷了一下搭在凳子上的腿,淡然的道:“不清楚,我连你到底是不是人都不清楚。”
闻言,长衫少年脸保持着微笑的脸,瞬间凝固下来,阴沉得可怕,手已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
哐!
一声清响,剑已出鞘。
只是,他拿在手里的剑只是剑柄,剑身还留在剑鞘里。
就在刚才,他的剑才拔出来,江瑾瑜毫不留痕迹的屈指一弹,他手中的剑就从剑柄入口下一寸的地方折断了。
所以,在他剑柄刚拔起之时,剑身还没来得及出鞘,便又滑到剑鞘里面。
望着手里的剑柄,长衫少年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大厅里没有人笑了,非但笑不出声,就连呼吸都变得局促困难,唯有门外淅沥的雨声,‘沙沙’地作响。
除了门外‘沙沙’的雨声,大厅里就只剩下一种声音,角落里推骨牌发出的声音,刚才发生的事,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没看见。
一旁的柳尘,虽然看见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江瑾瑜望着长衫少年,说的和蔼亲切。
随即,又转身对柳尘道:“我说你到底请不请呢?”
“我还是不请。”柳尘慢慢地摇了摇头,道。
说完,他站起来,转过身,已不愿再讨论这件事,似乎他觉得江瑾瑜有病,这里所有人都有病。
不过,慢吞吞的走了两步,他却又回过头来看了那长衫少年一眼,缓缓道:“我想你应该用买衣服的钱,去买一把好剑。不过,从今以后最好还是不要戴佩剑了,毕竟用佩剑来做装饰,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说得很慢,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很真诚,像是一个长辈谆谆告诫晚辈一般。
但听在长衫少年耳朵里,犹如蚂蚁噬心,或者说像是在吃美味的时候,嘴里忽然吃到苍蝇一般。
他望着柳尘,惨白的脸早已由白转青,由青发紫,到了最后慢慢变得漆黑。
紧握双拳,长衫少年一脸的不甘,心里又愤怒又失望,他本来希望这个敢叫欧阳流苏的人将柳尘一把扯了回来。
这家伙武功这般可怕,让自己吃了憋暂且也就算了,但这毛头小子,一个无名小卒,还敢学人装深沉,简直就是找死。
长衫少年朝他同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