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半响,阎雪风才回神,轻声说道:“乖哈,快起来吧,别把腿蹲麻了!”
骆璃在阎雪风的搀扶下起身,将包裹塞给他,带着几分羞涩,柔声说道:“这里有一套衣服,一双鞋,你穿我爹的衣服不合身!”
阎雪风微微一怔,再看看骆璃布满血丝的眼睛,终于明白了一切,胸前一阵起伏,险些落下泪来。原来妹子一夜未合眼,竟是为了给他赶制衣鞋。
阎雪风轻拧骆璃光滑的脸腮,轻声道:“不老实啊!为什么骗我是眼睛进沙子了?”
“我愿意,怎样?”骆璃撅起嘴,语气带着几分刁蛮。
“呃,有这么体贴的妹子,哥不想怎样了,就是觉得心疼!”
“油嘴滑舌,赶紧滚吧!”
“这就撵我走啊?”
“不撵你走,难道你就不走了?”
“呃,很对,哥无话可说!”
骆璃使劲推了阎雪风一把,嗔道:“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了!”
“那我走啦,不许再哭哦,哥跑来跑去很费劲的!”
骆璃点点头,莞尔一笑,嘴角荡起最是让阎雪风着迷的浅浅梨涡。
阎雪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咬牙,挎上包袱,跟骆老爹道别:“骆老爹,我走啦!后会有期!”
骆老爹面沉如水,长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去吧!孩子,战场上千万留心,刀箭无眼啊!”
这绝对是骆老爹对阎雪风说过的,最客气、最走心的一句话了。
阎雪风呼啦转身,大步向前迈去,刚走出十几步,骆璃又飞奔追上他,从身后一把将他抱住,什么话也没说,只那么片刻,又松开手跑了回去。
阎雪风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大踏步往前走去。
那一刻,他终于抑制不住,两颗泪珠滚出眼眶,还未分清到底是幸福还是伤感,又或是感动与不舍,却又被他一把抹掉了。
直到阎雪风的身影消失在村口,父女俩仍立在原地,骆老爹自言自语吐出一句:“这两个好小子,可成大器啊!”
骆璃也低语了一句:“三头牛真的走了……”
萧道成坐在大石上休息,远远便看见阎雪风肩上多了一个包袱,随即笑道:“哟,兄弟,原来是有好事啊!”
“啰嗦!赶紧走吧,路程还远着呢!”
萧道成跟在阎雪风身后,继续穷追不舍的问道:“嗬,连我都瞒着啊?你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那一脸的色相,早就出卖了你淫.荡的内心!”
阎雪风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不想说话。
“我看那小姑娘确实不错,俊俏又贤惠,落落大方,既有大家闺秀的清丽,又有农家女子的淳真,连我都有几分喜欢了!”萧道成继续啰唣。
“你他娘的敢!”
“哈哈……急眼了!老子说的喜欢,不过是一种评价而已。且不说你是先入为主,就算是真的喜欢,兄弟看上的女人,老子绝不会动一丝邪念!”
阎雪风这才咧嘴笑道:“这倒绝对是一句人话!怪不得老子谁也不服,就服你!”
萧道成当即得瑟起来:“那是,哥哥什么人啊?即将开万世太平的英明圣主,岂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阎雪风撇嘴谑笑道:“自吹自擂这种东西啊,过犹不及!别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嗬,你他娘的的也配教训我?你比老子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哈哈……
据骆永图介绍,离此地三十余里的顺阳郡东北,有几个稍大一些的村落,应该可以购到马匹,两人快步行了一个多时辰,萧道成的伤口渐有灼痛之感,但他忍住没说,速度一直未放缓。
他们准备绕道顺阳郡,沿着均水南下,径直走官道,这样便可避开敌部营地。
购得马匹后,两人骑马又走了近两个时辰,已至义成郡南一带。
大军过境,通常会留下车辇蹄印,他们就凭着这个经验,终于在傍暮时分寻到了中军大营。
萧思话得报,萧道成回营,已在帐外等候,立时喜出望外,连忙迎出帐来,满脸堆笑的奔过去,双掌用力扶着萧道成双肩,哈哈笑道:“斗将贤侄,你可算是回来了!听闻你以身犯险,身陷敌营,某夜不能寐,日夜悬心啊!”
萧道成双肩皆有伤,被萧思话用力一扶,不觉痛得龇牙。
萧思话连忙松手,惊道:“贤侄负伤了?”
萧道成勉力一笑,说道:“不碍事,皮外之伤。多亏阎兄弟拼力相救,方才捡回一条小命!”
一直立在旁边的阎雪风这才跨前一步,躬身行礼:“见过刺史大人!”
萧思话连忙趋身来扶,满脸惊喜的笑道:“雍州幸甚啊!勇士快快免礼!”
“大人,目前战事如何?”这是萧道成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萧思话满面红光,只回道:“二位长途跋涉,多有劳顿,腹中饥渴,且到帐中叙话,一边吃喝。”
入得都督大帐,待萧思话在主位坐定后,萧道成方才趋身在侧位就座,阎雪风却很自觉的立在一旁。
萧思话见状,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勇士快快入座,今后至我帐中,不必讲究繁文缛节,只管入座便是!”阎雪风屡立战功,又救了他的爱将,萧思话对他似又看重了几分。
阎雪风躬身行礼谢座,在萧道成左侧正襟危坐。
萧思话眼中难掩笑意,沉吟片刻后,捋须说道:“当夜,冯征十万火急,前来奏报军情。虽则临时调整战略干系重大,但本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