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祸躲不过，陈凡非常后悔回国后第一时间通知了对方自己的联系方式，现在后悔药显然是买不到了，只好赴约。
算下时间，还有两个多钟头，陈凡打算去取些钱，买些那老头喜欢的水果，顺便留下一些过日子，这老头吃人是不吐骨头的。
楼下不远就有个银行，陈凡取出一万块钱转到自己另一张黑色的卡上。下楼看到杨大妈的水果店里正好有老头最喜欢的橙子，便买了一整箱，看那老头怎么搬回去。
“哟小陈，买那么多水果干嘛去？你一个人明显吃不完啊。”杨大妈在找钱的空隙搜寻可以八卦的蛛丝马迹。
陈凡本着跟她聊天不能多说的原则：“去看一个朋友。”
杨大妈的八卦之魂瞬间被点燃：“男的女的？多大年纪？”
陈凡抚抚额头：“男的，年龄跟你差不多。”
“那还年轻，肯定能吃完，要不你再买一箱？”
陈凡有些无语，接过退回的零钱飞快的逃离了水果店。看来良好的心态的确是一个人保住青春的良药，杨大妈是，那老头也是。
守时是陈凡优秀的品质之一，他准时来到跟老头约好的千灵酒店，在服务员异样的眼神中，扛着一箱水果在大厅里找到了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头，只见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是非常得体的黑色西裤配条纹衬衣，再加上那双虽然有些老旧，但非常干净的皮鞋。如果不是那张尖嘴猴腮的脸将眼前这个老头出卖，不然陈凡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
餐桌上满是他已经点好的菜品，下筷如飞，不过也没忘记给他身边的小女孩夹菜，看到陈凡后并没停下来，眼神示意陈凡坐下后，继续埋头吃饭，那样子像是饿了好几天。
“老头，这女孩不会是你的孙女吧？”陈凡坐下，发现这小女孩长得像个瓷娃娃一般，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活脱脱一个美女胚子。齐耳短发，白里透红的皮肤，脸上有些婴儿肥，眼睛大得出奇，有些好奇又有些害羞，看了陈凡一眼后就低着头，连饭也不敢吃了。
“没大没小的，你现在应该叫我陈校长。”老头放下筷子，轻抚女孩的头发示意她别害怕，继续说道：“回国这么久也没来看我，良心丢在国外了？”
陈凡有些内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他早就想去学校看看，但是一来输了决赛没脸去，这老头是唯一知道他是小丑的人。二来是着实害怕这个吸血鬼。
老头见陈凡不说话，也不再计较：“输了一场比赛而已，看你那样，像丧家狗一般，不嫌丢人？”
这老头说话还是这么刻薄，陈凡还嘴道：“就你还校长，不怕带坏学生。”
“我会带坏我的学生？你也不去问问，我陈二，我陈浮生有多受欢迎。”
“陈浮生？你身份证上不是叫陈贰蛋么？”陈凡笑道。
“闭嘴，我现在叫陈浮生，英文名叫强尼陈。”老头压低声音道，看了看身边的小萝莉，唯恐自己那搞笑的名字被她听到。
陈凡强忍笑意，这老头有次将身份证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被陈凡不小心看到了，之后陈凡就开始叫他真正的名字。就为这事儿，被老头接连揍了三天，还是无法阻止陈凡继续称呼他这个名字。
“你个小白眼狼，想笑就给老子笑出来，憋死你。”
谁知陈凡还没笑，那小女孩先笑出声了，老头居然不生气，还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本来就长得像只老猴子，配上扭曲的五官更是搞笑了。
“真是你孙女？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陈凡从没看到老头这么温柔过。
“少废话，这是老子的学生。今天找你两个事儿，一是学校那边的资金缺口还很大，你赶紧想办法，还有就是这姑娘，你帮我带一段时间。”老头收回鬼脸，对陈凡他可没那么客气。
“钱的事儿等会儿说，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被政府送到学校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有些孤僻，基本不跟别人说话，我最近有点忙照顾不了她，你帮我照看一段时间，我看她好像也不讨厌你。”
陈凡有些头大，他从来没有过照顾小孩子的经验，但听老头子这么说，知道无法拒绝了。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现在说钱的事儿，我知道你输了决赛，早就告诉你要克服戴面具的毛病，你不听。不过输了也好，那张面具就丢了吧。”老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喝了口水后继续说道：“从头再来，不要再戴面具了。学校这边还有很多学生没房子住，学生越来越多，教室也不够，虽然政府也有补助，但真是杯水车薪，还得你帮忙。”
陈凡静静听完，内心有些感慨。这老头是自己德洲扑克的领路人，各种技巧以及分析都是他教的，之前院长还在的时候，老头做人做事都有些疯癫，自从院长走了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不仅收起疯癫的生活态度，而且一力挑起学校的大小事务，从不懈怠。
老院长在过世前曾许下宏愿，要让天下孤儿有房住，有东西吃，有书念。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不仅将个人积蓄投入到学校的创建中去，还全心扑到学校的事务中，如果不是那么劳累，想必还能多活几年。
陈凡并不觉得把自己挣来的钱投入到公益学校去有什么不对，这些年所有比赛的奖金全都交给了老头，看着学校从一栋矮矮的楼房变成现在的几栋教学楼，几栋宿舍，甚至还有了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