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钻出帐篷后,格玛西亚已经离开了,只有宗政旸颉独自站在帐篷门口,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过来,我们开个集体小会,带件厚衣服出来。”他一见到我就抛下一句话。
我翻了一下白眼,转身又钻回帐篷里。行李箱是我家母后整理的,现在正乖乖地呆在角落里。因为我根本没动过行李箱里的东西,所以我不知道衣服放置的具体位置。不过据我对我家母后的了解,衣服应该在最下面。
果然,在我掏出一堆零食、一台摄像机(给我这个干吗?我又不是来玩的)、一张“出入平安”的超大贴贴纸(这是干什么用的?)、一个钱夹、一本《旅游指南》(啥情况?)以及另外一些琐碎的物品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颜色很恶心的“军袍”……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件“神器”了?而且为什么在我的行李箱里?我家母后想表达些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羽绒服?有这个可能。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好了没有?大家都等着呢!”宗政旸颉不耐烦的声音充斥着帐篷。
我心一横,喊道:“这就来了!”勇敢的我拿起了军袍,哦,应该是羽绒服吧,“斗志昂扬”地走了出去。
大不了跟你们拼了!
“噗!”不出所料,一看到我手里的不明物体,宗政旸颉就笑了。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强词夺理:“怎么样,姐就是这yle,姐就喜欢这件衣服。”
不爽来战啊!哼!不过,这衣服真够恶心的,怎么好像是褪色了……
“不,不,不,我没有笑你的意思,”宗政旸颉一连说了三个“不”,似乎很想正经地解释,可憋笑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很不正经,“我只是,没想到,你……哈哈哈哈!”他终究还是没能抵抗笑神的魔力。
他就这样笑到了集合地。
狄仁偈刚开始还皱着眉头看宗政旸颉狂笑着朝他走去,以为他突然癫疯了,然后……就看到了我手里的羽绒服。
“哈哈哈哈……”嘚,又一个魔性的笑声。
“米勿,没想到你还有这口味,够重的啊。”格玛西亚目瞪口呆地看我倔强地穿上黄夹黑的“绿军装”。
好吧,我承认,这件衣服的颜色是多了点,搭配得……恶心了点,但也不至于损毁我的形象吧?
“米勿,你的形象全毁在这件衣服上了。”扎西德勒来了这么一句,彻底戳中我的小心坎。
天理何在?圣母玛利亚!
在我内心还在“万马奔腾”的时候,宗政旸颉适时地噤了声,招呼大家聚在一起。所有人都很听话(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各自穿上了厚衣服,围成一圈。好吧,他们的衣服是比我的正常多了。
扎西德勒和格玛西亚变魔术似的,手臂上多了个长长的袖子,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藏袍是件何等神奇的服装。
“明天一早,我们八点出发,羌塘无人区里的动物千万不能惊动,这话是讲给你听的,米勿,认真点听!”宗政旸颉认真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瞬间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另外,米勿,交给你一项重要的任务,”宗政旸颉突然掏出一台小型的相机,郑重其事地交给我,又道,“你如果看到了那朵淡蓝色雪莲花,就把它拍下来。”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回应道:“别人不也可以吗?这么重要的事干嘛交给我?我搞砸了怎么办?”
“如果你都没有拍到,我们打算放弃。”狄仁偈反常地收起手机,一脸严肃地接过话题。
“为什么?”哇,我第一次有种自己好伟大的感觉。
宗政旸颉示意格玛西亚解释给我听,大概意思是这样的——这朵花相传只有人类才能看到。因为恰果苏巴一直坚持等待着那个男人,为了躲避天上神仙的追捕,她只好化作一株只有人类才能见到的雪莲花。花灵勉勉强强也算半个“神仙”,所以也是看不到的。
“所以呢?我不也成花灵了吗?还算人类?”我有些摸不着脑袋了。
扎西德勒让格玛西亚喝口水,自己替她讲了起来:“因为这个故事是那个从人类变成花灵的祖先传下来的,他应该是看得到的,所以我们就赌一赌运气,看看是不是原来是人类的你也能看见。”
“那直接叫个人类去啊。”他们的做事方法我实在理解不了。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我就直说了,”宗政旸颉撑着下巴、抵着膝盖,接过我的问题,“只有店主才是我最信任的,而店主原本是人类的情况很少,现在居住在中国的也只有你一个,不叫你叫谁啊?”
“如果我弄砸了,你会不会怪我?”我对宗政旸颉这个生物还不是很了解。
他歪着头想了想,吐出六个字:“看心情,不一定。”
我有点眉目了,但随即又抛出了问题:“拍起来干嘛?你们不是看不到吗?拍在相机里有用吗?”
宗政旸颉有些犯困地回答:“如果你不小心看见了鬼,你可能在干吗?”
事先声明,我可没看见过鬼,但我还是快速扫描了一下我脑袋里安装的恐怖片,想了想,挑了一个最合适的答案,道:“半夜照镜子。”
他的左脸抽了一下,嫌弃地说:“就你现在穿的这一身,不用半夜,就现在给你个镜子,也能看到一堆冤魂趴在你背上。”说得我背后一凉,又拉紧了一下身上奇异的羽绒服。
“再好好想想,如果是定格住的,之后还能看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