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姐姐今早八点就出门了,说是去接几个花灵。我也没闲着,在休息室里,和刚来的店长沟通。说真的,我的英语不是很好,跟那个布朗和萨拉讲话的时候,总是要反应半天才能组织好语言回话。
快九点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因为休息室里的声音很嘈杂,所以只有站在门边上的我听到了。我刚要去开门,门却一下子被粗鲁地推开了,还差点去撞到我。
门框旁站着一个女孩,蓬蓬的童发,不大不小的眼睛,鼻梁意外地美观。应该是个花灵。她本来还欢天喜地的,可突然一眨巴眼睛,脸瞬间红了。
所有花灵的注意力都转到了女孩身上,见她很尴尬,应该是没见过这么多花灵吧,我只好过去打圆场:“你好啊。”说完我还朝她挥了挥手。
女孩没有理我,直接呆在了原地,不知道神游到了哪去……
“我叫贝如雪,贝婵的表妹,你是谁?”我慢慢地接近她,想让她不要害怕。
可女孩似乎挺害羞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道:“我……我叫米勿。”
米勿?
我知道,她是福建的店长。抢了姐姐幸福的米勿。
我得装作不知道。我当时只有这个念头。
“对不起,打扰了,我先走了。”米勿退后了一步,很快地把门关上,似乎很想逃离。
照理说,我应该打开门,把她拉进来和大家和谐融洽,但是我不敢再打开门。
休息室里的花灵马上抛开了这边,又开始交谈,只有我,站在门前,也不敢离开。
……
“如雪?怎么了?”姐姐打电话给我。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迈开脚步,到沙发上坐下的,只知道我一直从刚刚发呆到了现在。姐姐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没有灵魂似的,指使空壳般的右手按下接听键。嘴巴里发出来的声音很奇怪,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没,没事。姐,你找我有事吗?”我突然感觉有些冷,只好在已经无人的休息室里缩成一团。
“嗯,如果你现在没空的话,我找其他人吧?”
“我有空,表姐,你说吧。”很冷,风要来了。
“你能来一下附近的医院吗?一个……嗯,朋友,一个朋友可能是贫血,晕倒在会议室门口了,现在在医院里,可是我现在得去开店,你过来帮忙照顾她一下好吗?只要她醒了你就可以随她去了。”姐说了很多,我也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想讲话,因为冷,冷得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如雪?你……要不算了吧?你好好休息。”姐姐真的很会察言观色。
“不用了,姐,我这就过去,我没事,你先去上班吧,告诉我病房号就好。”
风,很冷。
……
米勿的脸色变得很不好,惨白得吓人,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愣了愣,抓过水瓶,转身出门去给她打水了。
回来的时候,米勿已经醒了,她很安静,比我想象中的要安静。她慢慢地撑起身子坐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么,还甩了甩头,却没有说话,一脸的迷茫。
我使劲捏了捏水瓶,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她却没发现我,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有些无奈,轻轻地坐到了床边,道:“米勿,你醒啦?”我还得装作不知道她的身份。
这里的空调开得很低?
她眼睛的瞳孔似乎涣散了一下,又突然灵气了起来,道:“我怎么来这的?”
“不知道,我姐叫我照顾你的。”我说的是事实。
“你姐?”米勿不相信的神情毫不保留地表现在我面前,她不会掩饰一下啊?
“对啊,她说你可能是贫血,倒在了会议室的门外,放下你就走了。”我站了起来,把水瓶里的水倒了出来。水在冒着烟,可是我却感受不到温度。
米勿又开始神游了,机械地道了谢后,接过了我递过去的杯子,又问道:“你和你姐也是姓氏家族?”
“……”她是个笨蛋吗?
我故作轻松,想笑一下,但嘴角却扯出了一个奇怪的弧度,道:“原本是,现在,说不上了。前三年,福建有一个人类,不知道叫什么,走进了百花抄里,然后就成了店主。那时候,我表姐是福建的店主,莫名其妙被革职后,转移到了杭州,表姐本来反抗,但是没几天,表姐的父母就自杀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重复一遍给你听。
她有一阵子的沉默,但我不知道为什么,着了魔似的继续讲道:“表姐突然被革职,父母作为家族顶梁柱,又自杀了,这种事自然不能是贝家的污点。我和表姐三年前就被划出族谱了。”我的双手紧张得颤抖,声音却意外地平静,没有滑出半点波澜。
“你父母呢?”她又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我父母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一直寄住在表姐家。”我有必要向她解释什么吗?
米勿终于说出了她的担心:“你……恨那个人吗?”
恨啊,为什么不恨?我又不是我姐,我不知道温暖,但我会冷啊!因为身边总是有风。
可我居然还摇了摇头,道:“不,那个人有没有做错什么。”
“你姐可恨那个人了。”她的面部肌肉一放松。
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谁跟你说我表姐恨那个人了?那只是表面现象,我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早就跟我说了,她不恨那个人,就是有时候会把情绪牵扯到那个人身上。她又不是小孩子,明白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