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故事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如果真的要说这一切的由来,应该是遇到那个说书人吧。”赵平说到这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户前,卷起遮阳的窗帘,他眺望一下天空灰灰的颜色接着说,“和他的相遇,那天的天色也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赵先生,是赵老先生,你可以坐回到座位上吗?”戴着黑色方框眼镜的年轻男子礼貌地说,并用手示意着另外一张沙发椅,设计就像是飞机头等座位的款式,“也许这张椅子让你感觉更加舒服,你可以把喜欢的故事分享给我,对吧,赵老先生。”说话的男子身上穿着一件带有紫色细条纹的衬衫,外面是套着一件光滑亮光的灰色马甲,脖子处别着一个蓝色的蝴蝶结,马甲胸口的袋子别着一个夹子,表明了他的身份:陈尚仁,心灵指导师。
“看来陈先生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赵平特意指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一身深沉蓝色棉上衣,胸口前的位置戴着一枚铮亮的毛主席章,下身配搭一条灰色的长裤,头上还扣着一顶正中间镶嵌一颗红五星的绿色老军帽。
陈尚仁认真地打量一遍赵平身上的衣着,他淡淡一笑道:“赵老先生,你的衣着确实来自新中国成立不久,可是也和你年龄相符啊!”赵平听到陈尚仁说的话,布满深如勾壑的皱纹脸上有轻微的抽动,如果不是他的眼睛带点精神泛着光,倒在路边还真的像一块老树皮。
“不过,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躺卧在沙发椅上休息,我就可以知道你说的是故事还是确有其事,因为……”陈尚仁嘴里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有一点他格外看重在心里,因为眼前的赵平有着一双与本身年龄不符的明目,完全不像平常暮岁老人混浊的眼睛,反而和赵平刚才自己说的“我其实是一个二十来岁的人”一样。
“是催眠吧?那可不行,我都说了我睡觉会发生恐怖的事,不行,那真的不行!”赵平并不接受陈尚仁的建议,反而伸手往自己的上衣内夹里掏出一件用红布包裹的物体,搁放在陈尚仁的办公桌上,附上一句,“你会来找我的!”也没有理会陈尚仁的反应,就独自离开他的办公室。
“呵呵,还真是奇怪的老人。”陈尚仁的自言自语后,伸手往那块红布摸了一下,解开来一看,整个人忽然吃了一惊,一下子反而没有把那东西拿稳,从手上直接滑了出来,同一时间桌面上的电话也响了起来,可是他眼里就只有那个正要落在地上的东西,身体一边往下蹲,手还不停地去抓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碰到指尖又往下坠,眼看快要碰到地面了,电话铃声也在这一秒特别地快和响亮。
“呼”陈尚仁不由自主地喘了一口气,“嘀”的一声,一颗豆大的汗珠也同时落在手心里泛着绿光的那个物件,奇怪的是表面的颜色跟着慢慢地变成黄绿色,他马上握得稳稳地放入自己马甲的内层里,一阵凉快的感觉从胸口处散发开来。
“小美,什么事?”陈尚仁此刻终于放心地接上了电话。
“导师,赵平已经来了,现在就让他进来吗?”电话那边是助理小美温柔的声音。
“什么?”陈尚仁心里冒出个大问号来,然后觉得脑子猛地“轰”的一声,手中的话筒也同时砸在桌面上,并滚动了好几下才停得下来。
在一条小巷里,赵平老人正和一个小哥很热情地打着招呼,并接过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拿在手里老练地数数。
“小哥啊,谢谢你的关照!”赵平老人不一会就点好手里的钞票,“好了,下回还有这么好干的活,记得找上大爷我!当群演一周还没你的单子来得快赚得够!”那名顶着鸭舌帽的小哥只是点头作回应,并伸手指示老人离开。
可是,那个老人心里对小哥之前与自己的对话感到兴趣,他问:“你名字就叫赵平吗?还有你对我说的经历,是真的?”同时,老人微微侧了点头,想要看清楚小哥的脸,可是小哥把帽子压得很低,天色在这个时候也变得格外阴沉,云层聚集得有点厚,雷声不停在天边咆哮着,还慢慢地往他俩头顶靠近过来。突然一阵狂风从老人的身后凶猛地刮了过来,径直地掀翻了那名小哥的帽子。老人心里感到十分侥幸,猛地抬起头张大眼睛来打量那名小哥,可下一秒他却后悔没有把眼睛合上了,并让眼前的景象吓得双脚发软:一对火红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嘴里还不停地俨然成了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扑通”一声,老人直接跪倒在小哥面前,头都不敢抬起来,整个身子不停地打着颤抖,嘴里结巴地说:“不,不,不要吃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老人重复着这两句话,脖子上似乎带有一股金属贴紧皮肤的凉气,他直接往地上磕头了,嘴里还同时换成“阿弥陀佛”来念叨。
“滴嗒,滴嗒”的声音响得愈来愈密集,老人身上的头发与衣服不一会就完全湿透了,在老人的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小哥正张开大口要活吞自己了!过度的惊吓加上体温的下降,老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让他奇怪的是身上不再有那些湿漉漉的“口水”落下来,耳边还是听到“滴嗒”的声音啊,老人到底不敢抬起头来,尽管他的内心是充满好奇,可是小命比好奇重要啊!
“老人家,你快起来吧。”一把温柔的女声唤醒老人恐惧的内心。他连忙抬头一看,才觉得自己那么的胆小,这哪是要生吃自己啊,“滴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