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业炎,难道你为了他真的命都不要了吗?”百里苏雅走到孟刚豪的旁边,从上而下地望着他。“你以为你用光灼就可以伤害到我吗?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受到当年那件事情的影响?!竟然如此,为什么你的黑色墨镜不敢摘下来?!!”
百里苏雅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说完,他手臂一挥,架在孟刚豪鼻梁上的黑色墨镜被他一掌拍飞!露出了他的眼睛。孟刚豪的眼睛眼窝微陷,深邃而迷人,瞳孔如同深海般湛蓝。然而此时,他仰面对着的正好是破庙的窗户,从那里投射入缕缕阳光。当他那双迷人的蓝色眼睛接触到光线之后,痛苦的叫声无法抑制地从喉管中爆发出来,震飞了树上歇息的几只鸟类,甚至让大树都为之震颤了几下。
光灼!光线照射在孟刚豪的眼睛上,双眼开始冒烟,他想要闭上双眼,可是眼皮不听话地使劲上翻,那双湛蓝的瞳孔开始变得猩红,雪白的眼球也布满了血丝。
看到差不多了,百里苏雅将藤椅一踢,连人带藤椅一起翻滚到没有光线直照的暗处。孟刚豪手被捆绑在藤椅上不能翻转,可是痛苦自双眼沿着神经遍布全身,光灼的痛并非一般人能够理解,那种撕心裂肺恨不能立刻死去!他的身体像虫子一样在地上扭动抽搐,头使劲地向下躲避,想要躲避哪怕一点点的光亮。鲜血不断地从双眼中流淌出来,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散发出微弱的腥甜味。
百里苏雅似乎在享受这个过程,可是表情又是那般痛苦,实际上他的内心在纠结。他说,“原来你的光灼之痛已经如此之深,黑色墨镜又能阻挡多少光线?为了马璎珞,你就那样走在光之下?呵呵,真是难得,我以前认识的孟业炎真是变了。”
他走到还在抽搐的孟刚豪身旁,蹲下来,冷冷地说,“虽然你的身体和神经还在痛,那种痛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不过,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孟业炎,你是能够驱使地狱业火的人啊!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为什么?是了,从孟业炎变成孟刚豪,其实你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了。不过!”
突然,百里苏雅再次发狠,将孟刚豪的后侧颈脖抓住,迫使他低下去的头再次扬起,就见孟刚豪紧闭双眼,还是无法遏制鲜血从双目中夺眶而出!百里苏雅用手指轻轻擦拭着血液,慢慢地说,“不过,我知道你见到她了,百里慕蝶,我们一同长大,你没有理由不认识她,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要留她性命?!为什么不杀了她!你难道忘记是谁害得我们没有办法接受光亮吗?!永无止尽地呆在黑暗之中,否则就要受到光灼之痛。”
“你知道她来了?”孟刚豪问。
百里苏雅放开孟刚豪,背过身去,“我当然知道。”
“你要杀了她?”
百里苏雅沉默很久,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抖动,后来他忍不住双手互抱,希望以此来终结心中的矛盾和纠结。他说,“我要杀了她。因为她不死,我就得死!”
“我不相信你能做到。苏雅,我们是同类人。”孟刚豪冷静地如此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百里苏雅憋着劲地说,“我必须杀了她。因为她不死,我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