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
李斯的话还会回旋在她耳边，黎歌在医院走廊转了几圈，最后也只是坐在icu外面，屈膝抱着自己，将脸埋在两腿之间。
二十几个小时之前，她接到李斯的电话，
“你快回来吧，盛逢快不行了。”
还未睡醒的黎歌揉了揉眼，抬手看了下手表，才凌晨三点，“李斯，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没骗你，盛逢他生病了。”
“很严重，他一直瞒着你不想拖累你。到最后都快死了都还不让我告诉你。”
黎歌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只觉得脑子里跟灌了浆糊黏住一般，无法思考。
死，是一件多么遥远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要死了呢？
“黎歌，盛逢他真的很爱你。”
“既然一开始就选择瞒着我，为什么现在还要告诉我？”黎歌掐着嗓子，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
李斯沉默了，呼吸声很重，“无论你回不回来，盛逢他都是最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的人。”
黎歌突然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伸手掐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黎歌将手机放了回去，关上灯钻进被子里。
仿佛想要把这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一般。
没有接到电话，没有得知这件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以前一样，第二天早上继续开始新的一天。
可是，怎么可能？
刚躺下的黎歌，突然疯了一般，翻身下床，速度太快将床头的小吊灯带着掉在地上，“嘭”的一声动静很大。
住在隔壁的何念和宋尘音都被她的动静惊醒，跑过来就看到黎歌跪在那里找东西，脚背上都是鲜血。
“黎儿，黎儿，你怎么了？”宋尘音上前拦住她的动作，“你怎么了？”
“尘音，我护照跟身份证呢？”
“在我那，都在我那。”宋尘音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开，“你怎么了？”
黎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也不说话。
何念和宋尘音对视一眼，蹲了下来，轻声哄道：“好黎歌，你怎么了？要护照做什么？是要回国吗？”
连问了几个问题，黎歌都没有回答。
何念继续问道，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是伯父伯母他们？还是，”何念顿了顿，“盛...逢？”
“李斯给我打电话说，盛逢他好像...快不行了。”黎歌无力的趴在宋尘音的肩头，“我要回国。”
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去，陪在他身边。
“好，我们陪你一起回去。”
两个小时之后，她们三个人出现在机场。
历经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平安抵达机场。
何念提前给秦哲扬打了电话，她们一出机场就看到秦哲扬停在门口的车。
“这边，”秦哲扬下车朝她们走去，伸手拉过何念又看了黎歌一眼，沉声道：“先去医院。”
医院里李斯一直等在icu外面，看到她们过来，脸色凝重的迎了上去，“你们来了。”
“盛逢怎么样？”秦哲扬透过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盛逢跟他离开之前没什么变化。
“断断续续醒来过几次，一直说不要动手术。”李斯一直看着黎歌，一字一句道：“他说，怕忘了一些人。”
罗医生给盛逢做完检查后提过这次手术风险很大，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就算侥幸成功，也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可是，不做手术风险更大。
“嫂子，我想和你谈一谈。”
黎歌拒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都不重要。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
李斯抿了抿嘴角，苦中作乐，“确实。”
“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黎歌走到玻璃前，伸手按在玻璃上。
“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
百分之三啊。
黎歌额头抵在玻璃上，想要更清楚的看清里面，“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黎儿...”宋尘音不是很放心她。
“我没事，我就想一个人陪陪他。”
......
回忆渐渐被割离，
黎歌抬起头，扭头看着躺在里面的盛逢。
他所做的一切，她都懂，但是她就是还想再听他一句解释。
所以，哪怕只有百分之三的成功率，她也不会放弃。
***
icu病房的探视时间和次数有限制和规定，黎歌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她在外面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等探视时间一到就去换了隔离服。
“病人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你进去之后注意一些。”临进去之前，护士特地交代黎歌不能呆的太久。
“好的，谢谢。”
“没事，进去吧。”
房间里除了仪器“嘀...嘀...嘀。”的声音，黎歌好像根本都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很恐慌。
她搬了椅子坐在他床边，他的手上都加满了仪器，她都没有办法去握他的手。
“盛逢，”
黎歌突然发现，她和盛逢认识都快有十年了。
从高三那个暑假的一见钟情，到重逢，到结婚，到现在一个躺在这里，一个坐在这里，时间竟然带给他们那么多的回忆。
“离开你这三年，我跟着何念去了很多之前都没去过的地方，我也拍了我喜欢的剧本，剧本拍出来的反响很好。何念的工作室也成立了，我打算留在美国好好发展的演绎事业。”
“说到事业，我好像还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