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挑战我，可以。这东西，你先签了。”
宁凡面露痛苦，强拧出了一抹笑容，他抬手将一卷生死状扔到季武尚眼前，笑说道。
“好。”
季武尚阴森发笑，在经历和秦浩天生死搏斗以后，宁凡灵力消耗多半，也许没足够实力与他一战。
将生死状拾起，季武尚咬破手指，刚劲有力的‘季武尚’三字，便是被写在了生死状上。
宁凡故作从容，保持面带笑意，但即使如此，却依旧掩盖不住他奋力挣扎的痛苦。
宁凡的左臂很痛，手臂伤口血流不止，左手虎口隐约可见阴森白骨，十分可怖。
“可以开始了吗？”
季武尚看着精气神渐失的宁凡，冷笑了几声，问说道。
宁凡稍稍地抬起了眉头，一双冷眸里，散发出了极尽冰冷的眸光，他随手签下生死状，将视线锁住季武尚，冷笑道：“你如此急切，是不是怕我缓和过来灵力以后，会要你命。”
季武尚不禁心中一颤。
宁凡所说的话，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刚才，季武尚一直在远处观战。
那一战中，很明显秦浩天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不惜在大庭广众下，使出妖族魔化这般被明文禁止的灵诀，提升数倍灵力，却也还是败在了宁凡手下，败的一塌涂地，败的体无完肤。
能以着超凡四段实力，力压大师境地，类似于宁凡这种灵士的存在，不可不谓之为妖孽。
一旦让其成长起来，未来季武尚能够超越他的机会就是没有的了。
趁机借势斩杀宁凡，是季武尚心中的如意算盘。
趁他虚，要他命。
这种行径虽说是卑鄙一些，但只要能抹杀宁凡这个前进的绊脚石，终归是好的。
“宁凡，你真的太强了，强的让人不得不心生畏惧。你才超凡四段，就足以抹杀秦浩天，这样的逆袭，试问在场的诸位，有谁能够做得到？”
季武尚面色青黑，被宁凡说出心中所想，季武尚并没觉得羞愧。
趁着天之骄子尚未成长起来，将之抹杀，这是遏制绝世天才出现的最好方式。
“我想，在场诸位，想杀宁凡的并不在少数。宁凡太强了，强到让我们觉得不可思议，强到打破我们一直以来对于修炼的向往。”
“如果不杀了你，谁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
季武尚孱弱的语言，像是要为接下来不堪人耻的行径，做好开脱的说辞。
可……
谁又能说季武尚说的不对呢？
宁凡妖孽一般的天赋，是在场那些人，包括很多自视甚高的天才在内，都不具有的。
宁凡是他们仰望一般的存在，更是他们努力一辈子，都无法望其项背的存在。
“今日，倘若我不趁你虚弱时，要你的命，只怕到了以后，你将会永远将我踩在脚下，将在场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季武尚言语掷地有声，说起话来有理有据。
宁凡卓绝的天赋被摆在了那里，俨然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比的上的。
听了季武尚所说的话，比武台下众人沉默不语，很明显，季武尚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对宁凡表现出的天赋，他们的确很是佩服。
但……也只是佩服而已。
真正细算下来，在场更多的灵士，和宁凡非亲非故，比起佩服来讲，他们内心中更多的还是艳羡，甚至于说嫉妒之下的痛恨。
无论修炼多么努力，从他们出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注定了他们未来能走的路有多远。
勤能补拙很对，笨鸟先飞很对，但在绝对的天赋面前，一切的努力都不过妄谈。
三年前，宁凡自断灵脉，毁去修为，权当是让那些同龄人多修炼三年，但那又如何？还是没能改变，宁凡超越他们的事实。
仔细地听着季武尚说话，宁凡闭上了双眸，沉思了片刻，才又开口说道：“这个世界很奇妙。有着深蓝色的天空，有着绿色的花草，有着苍白色的云朵，还有数不尽的万千生灵。”
“在深海里有鱼，在天上有鸟，在大地上有人。”
“人类花费数亿年，最终走到所有生物的前面，成为法则之下，生物链的顶端，成为了这世界的霸主。”
“人们习惯性的大行其道。提出所谓大道三千，但真正细数一下，所谓大道三千，不过只有一道，便是人道。”
“但就是这唯一的人道，却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甚至于说凌驾在生命之上。可谁真的想过……人道有可能是错的。”
“你口口声声说，我天赋高人一等，将你们踩在脚下，因而欲杀我后快。但你可知道，在真正的道之前，我们都不过只是蝼蚁一样的存在而已。”
“你刚才所说的话，不过是为将要执行的罪恶开脱。即便你说的冠冕堂皇，即便你说的义正言辞，但说到底，都只是为了一己之私。”
“而你将要做的事，是会让你付出生命的。”
宁凡冰冷的视线略显柔和了一些，他看向比武台远处的那些人，还有在他身前的季武尚，神色平静地说着这些话。
对宁凡来讲，这些话都像是心里话，说出来的时候，十分坦然，只像是在描述一件事实。
说到底……季武尚要杀他，都是因为一己之私。
将一切罪恶来源，归结于别人，更加是一种罪恶。
这种人，该杀！
“这么说，你准备好了？”
季武尚呵呵一笑，宁凡言辞犀利，说到了他的心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