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谭当时的心情,包馨儿多少能理解,她可以为了杨红英为了包易斯不惜一切,如果被逼到某种程度,她或许也会杀人!
“后来呢?”她怯声怯气地问了句。
“后来,获救的齐阎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得知我将那女人的尸体喂狗了,跳进狗场从残骨中扒出几块骨头,还不要命地从一只狗嘴里夺下一块人骨,当时我吓坏了,怕齐阎被狗咬伤,将自己辛苦养育了一年多,只为搜寻齐阎的猎犬枪杀了,一只不留。”齐谭的嗓音很沉重,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谈论狗这个话题,拿过桌角一杯凉透的清茶抿了一口,“齐阎笃定那几块骨头就是那女人的,亲自打造了一只小匣子,比拳头稍大一点,非常精巧,他将骨头放了进去,无论去哪都带着,回古堡住,他埋进花盆里,我带着他去英国,就是为了让他重新面对所经历的事,但是我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齐阎到底有多爱那个死掉的女人?我不知道,也想象不到,只知齐阎喜欢种植鸢尾花,喜欢收集白色长裙。他身边的女人不断,却没有一个喜欢的,直到有一次,帕尼的儿子梅德西与人发生了争执被报复,其女友被误送到齐阎房间,因为穿了一件白裙子,刺激了齐阎,齐阎当即丢给她一把刀子,那个女人以为齐阎让她自杀,直接从几十层楼的高度跳了下去。”
听到这里,包馨儿皱了皱眉头,黛婕拉曾说齐阎没人性,将梅德西的女友从高楼扔了下去,原来实情并非如此……
“我这才意识到没有哪个女人能取代那个女人在齐阎心中的位置,而齐阎的心固封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何女人于他来说,不过是解决生理需要的器具,直到你出现以后——”齐谭凝视着包馨儿的脸,目光滑落到她手中的照片上,嗓音陡然一转,“我以为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外孙的,可是你没有,你没能让他彻底将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从心底驱逐,他是爱你不假,可他爱情你不深!他答应我将那些可恶的紫花弄走,可却统统埋在了后坡的草皮底下,他答应我将那座坟掘了,迁到别的地方,他竟然将其埋得更深!他是忘不掉那女人,甚至将对那女人的爱埋藏得更深,就是因为你长了一张与那女人一模一样的脸,时时刻刻提醒他曾经的最爱。”
“不是这样的!”包馨儿豁然站起,娇小的身子似寒风中落在枝头的蝉,瑟瑟发抖,好像下一秒会跌落下去。
“你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吗?我实话告诉你,经过那场劫难,齐阎他病了,他不光患了选择性失忆,还丧心病狂,你肚子里的孩子,他就没打算留!在他眼里,你充其量比他之前的那些女人更令他在性事上坦然一些,试想,压在身下的女人是张陌生的脸,是件多么扫兴的事!”齐谭语气逼人,暗沉的眼底狠狠压下对包馨儿的怜惜,莫要怪他心狠,为了让齐阎除去心中的魔,为了保住包馨儿肚子里的孩子,他这个老匹夫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包馨儿不可置信地摇头,颤动的红唇与她的脸色一样渐渐苍白,用尽全身力气,才迈开脚步冲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