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满亲热地提起他毗沙门哥,波旬不由得瘫软在大满身上,捶着他的心窝冷笑不止:“呵呵,毗沙门大哥。呵呵呵,你大哥怕是还要跟你借宝贝呢。”
大满不明白这古怪的波旬又在玩什么花样,蹙着眉头看他肆意癫笑。
“呵呵,我的意思是,你要娶毗沙门王宫中的天女,还要问他借彩礼,岂不是更让绿薇娘家人瞧不起。”
“说的也是,那我要怎么办?”大满觉得波旬言之有理,不知不觉竟将往日那刺儿头态度收得干干净净,老老实实向他请教起来。
波旬见大满上钩,勾唇暗喜:“听着,大满,这已公诸于众的事情,你送什么宝贝也没人敢收了。但凡钱解决不了的事,只能靠权来解决。可我这权威也不能擅用,必须出师有名。现在你缺的不是宝贝,而是战功。若你能为我立下汗马功劳,我也好理直气壮地为你撑腰。到时别说一个绿薇,就算娶上十个八个天女也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
听魔王这番切中要害的分析,大满顿如醍醐灌顶。想那夜叉王密迹金刚与吉祥天女相恋生子本是明摆的事,可整个天界却无人敢追责,说到底还不是忌惮他这天界第一战神的威名嘛。
反观自省,大满虽然不及夜叉王功勋卓著,但为天人出生入死多年也算是忠心耿耿,可追个姑娘都要挨雷劈,这混蛋天庭也确是欺软怕硬。更郁闷的是,现在这波旬竟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毫无功劳,大满自然不服,怒声争辩到:“战功?我战功还少么?你们天人和阿修罗抢女人,哪一次大战我没有拼杀在前线。”
“呵,抢女人,你也知道那是抢女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算什么战功,服不了众。”波旬撇了撇嘴角,轻蔑一笑。
“抢女人是小事?”大满不可置信地瞪着波旬,原来有些他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事在天人眼中竟一文不值。
见时机已到,波旬前屈身体凑近大满耳边,用那蛊惑人心的嗓音慢悠悠道出了他真正的目的:“要做就做票大的。帮我下界除掉黑龙王迦茶,这条大虫惹得我心烦。事成之后,我定力保你和绿薇顺利成婚。”
大满闻言不禁后退一步,他曾在毗沙门王口中听说过这黑龙王。此龙善根深厚,护持佛法有功,倍受毗沙门王赞叹。大满素来和毗沙门王站在同一条阵线,从不与学佛众生为敌,现在若是听从魔王之命除掉迦茶,天王怕是会有异议,搞不好多年兄弟之情都将毁于一旦。况且这迦茶龙王身长百旬,法力高强,剧毒无比,自己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若是侥幸战胜迦茶,遵照祖训,迦楼罗族逢龙必食,大满必要毒发身亡。倒时纵然换来显赫战功也无命消受,拿什么娶绿薇过门?
“其实你要的是我的命,对么?”冷静下来的大满突然直勾勾瞪着波旬。
“呵呵,我与你无冤无仇,要你的命做什么?我只不过替你着急罢了。这迦茶龙王我是除定了,你若不去,你两位兄长也得去,我只是想把这立功的好机会留给你。”波旬漫不经心地往回走,靠坐在龙榻之上,朝司马大手一挥,示意他启程回宫,“既然你不敢应战,就下辇去吧,全当我多管闲事好了。”
大满忙转身喝止仪仗,扶住魔王的龙榻:“并非不敢应战,只是我若打赢了迦茶将他吞下,八成也会……”
“那不是还有两成么?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绿薇就不值得你用命赌一把?”波旬打断大满,皱眉摇头。
“值,当然值,你不知道绿薇有多好,为了她什么都值。只是,我怕我一去不回,再也没有人能像我这样对她好,我怕她等不到我回来会难过会哭。”大满眼中有些湿润,还未出征,他已看到生离死别。
波旬起身走近大满,伸出拳头用力捶了捶他的胸膛:“大满啊大满,你还真是个傻瓜。你放心,若你立功归来,我出面主持你们的婚礼,若是回不来,我定保你和绿薇来生因缘。”
“真的?你别骗我。”大满眼睛闪亮,瞳孔里都是和绿薇清晰的未来,“好!我迦楼罗族生来命不由己,现在能为深爱的女人而死,为自己而活,这辈子也算值了。”
波旬凝望着大满,淡淡地说:“兄弟,赌上今生换来世,我不会让你吃亏!时间不多了,早去早回。”
大满点头,悲鸣一声,转眼就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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