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听雨 (1/2)

几天后易道人也进了湖上亭，不过和简知不在一起。守亭人是在暗中守备的神秘力量，当然要隐秘的很。

天气越来越凉，秋天也快到尾声。风一吹，漫天的枫叶便飘飘然洒满天空。

走一步，便有数枚落叶迎面而来，还要用手轻轻拂去。

李歌九老早让人准备好了一条小木船，独自一人提一壶酒，几碟小菜花生米，划着船悠然荡在快马湖上。

快马湖下人皆匆忙穿梭，经过湖边，也忍不住侧目望两眼。但也不以为怪，显然是习惯了。

李歌九的确喜欢独自乘舟游湖，而且还要钓鱼！

乘舟游湖只是钓鱼之所带而已。

但每次李歌九都两手空空，带着几个吃干抹净的空碟子下船。下人们从未见过李歌九带着鱼回来。

只是他们奇怪的很，湖里的鱼不知几数，有时都能看到硕大肥美的青鱼腾跃而起，但不知道为什么，公子就是一条也钓不起来。

这些话当然是他们私下里说说，每次遇见李歌九，说的当然又是“不要灰心，下次一定能钓到”云云。李歌九听到这些话，也是微微一笑，通常说些“好嘞，好嘞”之类含糊应答的话。

“公子，又钓鱼呢！”

李歌九听言回头，原来是管家汪羽在岸边，两手插在袖中，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汪叔，一起来？”

汪羽在快马湖待了不知多久，李歌九记事起汪羽就在快马湖担任管家一职。庄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管，而且也一直治理的井井有条。

李歌九对汪羽还是很有好感的，会做事，更重要的是会做人。

“不了，不打搅公子雅兴，庄主还有事找我呢。不过公子若是钓上来几条肥庾鲜鱼，可不要忘了我老汪啊！”汪羽笑眯眯地说。

“一定一定。那汪叔去忙吧，忙吧。”

汪羽笑眯眯的，向李歌九点头致意，就转身准备走了。

“快去做事！”看到周围下人驻足，汪羽冷声喝道。

四下下人噤若寒蝉，纷纷匆匆散开，各做各事了。

李歌九看到如此，不以为意，管事人总要有几分管事管人的手段。

拈一粒花生米，喝一口酒，全身就暖哄哄起来。秋风还是有些冷的。

鱼竿一沉，鱼线突然绷紧，被拉着往湖底沉去。

李歌九精神一振，鱼上钩了！

一扬杆，一尾足有斤重的青鱼呼啸而起，扬九哈哈一笑。

青鱼“啪”一声落在船上，溅起几滴小水珠。李歌九拾起鱼，没料到那鱼立刻猛烈挣扎起来，一时没抓住，青鱼便滑溜溜的掉进了湖里。

李歌九也没多少懊恼，把鱼竿放在旁边。恰又有强风吹过，卷起一地红叶。

红叶乘风而过，想在空中铺了一块红幕。又纷纷落在水上，随着波浪起伏不定。

风愈大，湖里卷起的波浪愈高，拍击着小木船，木船摇摇晃晃，还掉进来几片湿漉漉的红枫叶。

“咕噜咕噜。”

李歌九把壶中酒一饮而尽，擦擦嘴角几滴溢出的酒珠，高声长啸！

一拍木船，长剑应声而起！

李歌九纵身一跃，抓住长剑。脸上露出兴奋之色，长剑在手！酒入豪肠，几分剑气，几分意气！

一挥剑，一道匹练剑气靠着湖面飞速前进，“当”的一声撞上一股大风卷起的波浪。

“轰！”

剑气与波浪瞬间消散，炸成漫天水花，零落几片残败的落叶，最后悠悠落回湖面。一剑平潮，剑气近！

李歌九没有停下，挥出一道道剑气，不断撞击着迎面而来的大风。但风却无孔不入，从剑气缝隙里不断的钻出来，而且变得更加猛烈。

“噔噔噔。”

李歌九穿梭于红叶之间，身形飘忽，快若鬼魅，留下一道道残影。剑从来没有停下，一片片落叶被斩成两瓣。

空中身形越来越快，移动更加莫测，出手渐渐已经看不清，只是从中不断落下的半片叶子，还能看到天上之人的凛冽手段。

剑气突增，一道又一道白色剑气凭空而生，漂浮在李歌九身旁。

李歌九轻轻向前推剑，所有剑气极有默契的同时溅射而出，层层围住了空中尚在的叶子。然后猛然收缩，剑网愈小，小到只有西瓜大小，最后猛然炸开，飞出无数落叶碎屑。

快马湖边站着许多人，纷纷惊叹这极为壮观且难得的景象。

“公子真是厉害！”

他们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叹，毫无保留的送出自己所知的一切溢美之词！

站在船顶，身边几枚幸存的叶子随着余留的气流翻滚。

李歌九口中轻吐几口气，心里却还有一丝不圆满的感觉。

还不够！

李歌九看着手里的长剑，微微有些颤抖。一指轻弹，叮叮当当，如泉水叮咚，幽谷风鸣。

闭上眼睛，世界消失了！李歌九全身放松，尽力感受天地间的风的流转。自然如意，浑厚连绵，感知着这份气息，李歌九的手也不自觉的摆动起来。

手摆动不快，但看上去就有一种和谐的美感。慢慢的，不仅是手，李歌九全身都随风摆动起来。

动作越来越自然，湖上人舞剑，仿佛和整个湖融为一体。

剑势依然缓慢，剑身却不知何时附着了一层风，剑身带着风舞动起来，风随着剑势走向运转。

风声越来越大，附着在剑身的风愈猛烈，李歌九每挥一次剑，都感觉到一股巨大无比的压力从剑身传来，甚至隐隐握不住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