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杀千刀的柴达民回来了，没敢穿警服，可能是怕人家认出来了。设备科科长一把从人堆里拉过来：“快点，去局长办公室！”
柴达民的脸上肉都不会动了，死灰一般，一进到局内，从包里拿出板板正正的警服在楼下换上，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局长办公室。
要是柴达民是局长的儿子，最起码得先被揣上一脚，然后再扇上一巴掌。局长手哆嗦着点着柴达民的脑袋：“柴达民，谁让你拘捕的那个叫邓秀岩的学生的！”
“局长，我没有，真的没有！”都有跪地求饶的劲头了。
“这个是中医药大学的李大伦校长，这个是中医院的陈思冲院长，你给他们俩说说，到底你把那个学生邓秀岩怎么了！？”
“我没有怎么着邓秀岩，我只是劝他配合我们一下。”头低下去了，这次祸闯大了。
“怎么配合，就是戴上手铐吗？”李天涯质问。
“没有。那个是一个假象，在下楼的时候，我劝说邓秀岩配合我们在手上缠一个夹克衫。让外人以为是戴上手铐了。”柴达民不敢正眼去看。
“那为什么邓秀岩就听你的，是不是采用了什么手段了？”高数增有点恼怒，早上这三个人就很不友善。
“没有，确确实实没有。”柴达民实话实说的时候，还是有点底气的。
“那为什么邓秀岩会让你用夹克衫把他的手缠住，假装那个样子？”高数增就是亲眼看到两个人夹着邓秀岩，手被夹克衫缠住，才发生了后面这些事，说不清楚，自己也没有办法和医院、学校领导交代。
“这个——”柴达民望向局长。
“不要看我，外面还有那么多记者呢，你不说清楚，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记者。”局长恨铁不成钢！
“各位领导，事我做错了。但是郑子德的案情请不要外传。昨天公安部的协查通报一公布，我就发现郑子德在我们太阳区有一套住房，而且郑子德的公司和首都中医院有业务上的往来。”柴达民看着陈思冲院长。
“是的，我们医院的部分中药饮片来自柴达民的饮片厂。”算是正面回应吧。
“我翻了郑子德的案卷，发现郑子德的人品还不错，是个特讲义气的人，所以我怀疑这个案子另有隐情。他之所以失踪，我猜测是想去找证据或者采取另一种办法隐藏起来。”
柴达民偷眼看看局长的脸，又接着说：“中医院的诊断书上明确显示他随时有生命危险，尤其是这种躲藏更会加剧这个危险系数。”
“那你就劝说邓秀岩让他配合你，演一出苦肉计？”深知邓秀岩太善良的李天涯，一眼就看穿柴达民的小心思。
“恩，从心血管科出来，我贴在邓秀岩耳边，告诉他郑子德是个很知恩图报的人，而且首都中医院和郑子德的关系匪浅，郑子德的住处离中医院很近，邓秀岩被抓的消息他应该很快就可以知道。一旦他知道邓秀岩被冤屈了，一定会不顾被抓的风险站出来帮邓秀岩澄清。”
“邓秀岩答应了？”李大伦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据自己老爷子说，邓家人天生就是能够忍辱负重，天生医德高尚。
“刚开始，他还犹豫。他怕学校和老师担心。我给他说了，郑子德另有隐情，一个心脏病人不抓紧时间治疗而是藏起来，不但不可能有正面作用，反而会贻误病情，万一发生不幸，后悔晚矣。他就答应了。”柴达民说得很详细。
“那局里打电话，你怎么不回？”局长牙根痒痒。
“我临走的时候给我们科长说过这个办法，科长没有同意。我怕我一回电话这个计划执行不了了。”
局长一拍桌子：“你真胡闹！就是因为你闯的祸，国庆阅兵的会多重要，会都没有开完，我就回来了。”
局长转过脸向校长、院长解释：“我听局里面说，李卫潢处长从10点钟过来的了，中午没有走一直等到下午上班，我没有开完，就匆匆赶回来了。他们科的科长我上午就带着一块去开会了，只不过我们不在一个会议。留守的是副科长，估计是不知情。不然，也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
校长、院长都没有出声。
“你咋还知道回来！”局长打人的劲头都有了。
柴达民鼓起勇气，“我去郑子德家蹲守去了，那两个一直在医院蹲守。外面的这群人一去医院，他们俩就跑去找我，我才知道闯祸了。局长，您就处分我好了！我确实是错了！”
“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李天涯很生气。
“我不该私自做主，不听领导的要求。”柴达民本来想玩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刚毕业，谁不想做点成绩给自己立威，让领导器重。
“错了，你没有和他的名声！”李天涯质问，“你这样做会让外界误以为邓秀岩真的做出了什么违法的事！你可知道一个医生的名声有多重要吗？”
“我只是想让他配合一下，会有点不好的影响，但是，相对于拯救郑子德来说，应该是还是值得的。”柴达民很委屈，本来设计好好的，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个结果。
“首先你不了解邓秀岩是怎么样的学生。他在老师和同学的心中不能说尽善尽美吧，但也可以说善良正直，品德上佳。我们学校的师生不能够接受他的名誉受到影响，尤其是他未来是要被培养成为一代大医的！”李天涯心中愤懑。
“这个学生真是很难得。我能感觉到。”局长可是深有体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