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太医提着药箱神色凝重的出去,那两个嬷嬷相视一眼,一起走到春青的床榻前。
由于太医用针在她几个穴位扎过,此刻春青倒是没了浓浓睡意,只是睡意褪去,越发觉得肚子疼的厉害,小腹紧绷绷的几乎硬的摁不动。
因为疼痛,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身下的褥子几乎被全部打湿。
这大奶奶在茹妃娘娘眼中是什么样的分量,她腹中孩儿在娘娘心中什么份量,两个嬷嬷心里一清二楚。
掀开锦被,两人轮番在春青肚子上细细的摸了一圈,彼此相视一眼,多年的搭档培养出来的默契让她们在彼此眼神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顿时双双松了一口气。
若是大奶奶真有个好歹,她们也不用回宫了,直接逃了比较靠谱。
看到两个嬷嬷凝重的神色松弛下来,王嬷嬷和白汀白芍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白芍上前一步,引着两个嬷嬷去外间,白汀则和王嬷嬷一起给春青擦拭身上的汗。
两个嬷嬷一出来,正在斟酌方子的乔太医立刻将手中湖笔搁下,将自己写好的方子拿过去给两个嬷嬷看。
“你们瞧着怎么样?”不过短短一会功夫乔太医的里衣几乎已经湿透了。
“看着凶险。”一个嬷嬷一面接过方子,一面说道。
她的话仿佛圣经纶音一般,乔太医登时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
那嬷嬷点头,指着乔太医药方上的一味药直言不讳道:“大奶奶这症状是出血性假性宫缩,若是用这味药,只怕一碗药喝下,大奶奶就没气儿了。”
一听她这话,站在外间的白露白芍和白芷顿时目光似刀子一般直直射向乔太医。
尤其是白露,原本眼睛就哭的红肿,此时再一睚眦欲裂,吓得乔太医立刻手一抖,差点没接住嬷嬷退回来的方子。
尽管如此,乔太医心中还是庆幸的,还好那个叫白汀的丫鬟没出来,否则估计就不是接受目光毒射这么简单了,那丫头没准儿一怒之下能把他捏碎了。
提笔改过药方,乔太医又把方子递给两个嬷嬷看。
毕竟春青的身份摆在那里,宫里茹妃娘娘又发了话,谁都不敢有丝毫的闪失。几番斟酌商榷,终于定下一个方子。
乔太医将方子递给白芍,“一日四次,饭前服用,吃了药隔半个时辰再吃饭,忌食所有生冷辛辣。”
听乔太医提起忌食,一个嬷嬷神思翻转,问白芍道:“大奶奶晚间吃的什么?”
“虾子。”白芍恭敬的回答。
“还有没有剩余?”另一个嬷嬷问道。
“有。”意识到嬷嬷们话里有话,白芍立刻神色一变说道:“我这就去拿。”
说着白芍转身出去,这虾子是蒋表小姐的未婚夫宋健送来的,难免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想到蒋沁,白芍心下就跟漏掉一块似的。
白芍去拿虾子,嬷嬷朝让白芷去抓药煎药。
须臾,白芍端了一盘剩下的香辣虾进来,两个嬷嬷并乔太医登时围了上去。
各人拿起一只虾子,仔细研究,白露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们三个,寂静的屋子落针可闻。
然后,白露就听到一声悠长又响亮的来自胃里特有的声音。
“咕……”
白露顿时自觉的低头检讨自己,咦,不对呀,不是我!
然后白露抬头,就看见乔太医老脸涨的通红,仿佛一块煮熟的猪肝。
两个嬷嬷也皱眉齐齐看向乔太医,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着吃!虽然这虾子是大奶奶亲手做的,味道是在非比寻常,可您也得分个轻重缓急不是,真是太不懂事了!
福至心灵,乔太医看懂了两位嬷嬷的眼神,顿时死的心都有了。
他不是故意的啊,可这镇国公府的厨子也太厉害了,这香辣虾都冷了味道还这么诱人,若是现出锅那得香成什么样呀!
乔太医尴尬的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专心研究这个刺激他味蕾的虾子。
所为研究,就是放在鼻尖闻,放到嘴里尝。
但尝又不是吃。
乔太医都快被这只虾逼疯了。
好在就在他快要忍不住把放到嘴里尝的虾子吞下去的时候,灵敏的舌头终于察觉出一丝异样。
大夫的职业素养让他立刻忘记这是一只美味的虾子。
“这虾子被红花泡过,应该最少在浓郁的红花汁液里浸泡了有一天以上。”
乔太医笃定的话一出,白芍立刻变了脸,心里恨恨咬着两个字,蒋沁!
这一刻,白芍恨不得将这个阴魂不散的蒋沁撕碎。
既已查出原因,药方也已开好,余下的事情便不是他们能做的了,他们唯一可以做的便是三缄其口,白芍和白露分别送乔太医和两个嬷嬷回去。
乔太医目光火热的看着白芍,月黑风高,他多希望有佳人陪他走出去。
只可惜,白芍一句“白露,好生送乔太医。”彻底打破了乔太医所有美好的希望。
因为今夜见许攸昶的缘故,春青早就勒令明志堂上下,不许惊动老太君,更不许惊动其他各房,否则走露了消息,让二房瞧出端倪,只怕要狗急跳墙。
送两个嬷嬷回四房,白芍将两个红包塞到嬷嬷手里,“一点心意,嬷嬷莫嫌弃,今夜的事,还请嬷嬷保密,对四夫人只说我们奶奶略感不适就好。”
两个嬷嬷只当春青懂事不愿生是非,便点头答应,心下却是觉得世子夫人有些软弱了。
喝过药,随着药效渐渐发散,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