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一头冷汗冒出来,糊的他眼睛都睁不开,他也顾不上擦了,屁股一转就往外跑。也不知何故,他觉得腿像绑了石头似的,几乎迈不开步,好不容易跑了两步,背上忽的一轻,他扭头一看,软成一摊泥的窦龟子已经不见了,门里的漆黑中插着一双手,正狰狞地对着他。
阿南脑中一轰,什么都顾不上了,转身就没命往外跑,也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跑出了偏殿。此时的阿南已完全没了力气,只觉得一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但他还是机械地往外跑,一路穿过皇城,最后到了城楼底下。
他靠在城墙上喘了很久,慢慢找回了意识。他脑子渐渐清醒过来,然后就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在他穿越皇城的整个过程中,他没见到过一个人。一个人都没有。
阿南脊梁骨顿时就凉了,他回头冲着城里叫唤了半天,却一点回应都没等到。再抬眼往城墙上望去,原本应该站满哨兵的地方,也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高高的城楼上,只有一片碧蓝如洗的天。
阿南越喊身上越来越凉,喊到最后,他已不由自主地开始跌跌撞撞往外跑。跑到城门底下时,他突然觉得后脖子有点凉。
阿南本能地驻足,摸了摸后脖子,手搁到眼前一看,红的,再凑到鼻尖一闻,是血。阿南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转过身,刚转到一半,就见一颗红通通的东西从城楼上落下来,然后荡秋千一样,兜头撞到了他脸上。阿南浑身一抖,斜眼一看,立时吓得连魂都没有了。
那贴着他脸的东西,居然是颗血淋淋的人头,而原本是眼珠子的地方,只剩下了两个漆黑的眼窝。没有眼珠,也就没有目光,可阿南却清晰感觉到,眼窝里头此刻正射出两道冰冷的视线,直勾勾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