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的二十几道门消失了,而且是在蚊子眨眼间就消失的。与此同时,小白照向黑暗的手电光突然看到了头,而杵在尽头的,就是一层又一层带着二十几道门的楼。
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就连呼吸和心跳都听不到。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安静,甚至觉得,哪怕现在蹦出来一个巨型胶人,或者是一只浑身都像蜡烛一样融化的恶心蜡人,也比这种死一样的寂静要好上百倍。蚊子大概跟我是一样的心思,适时地讲起了笑话,来打破这死寂:“支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再问候一下庄宇的内裤,让他整两只猛兽出来玩玩?”
我此时也顾不得有没有白姑娘在了,一个荤段子就接了上去:“靠,就怕我一问候完他内裤,立刻就有一群小鸡从他裤子里飞出来,过来问候我们的小鸡。”
蚊子立刻笑岔了气,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一堆黄书,气氛总算是稍微缓和过来,一群人都是脸色稍霁。蚊子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笑着提议道:“往上走是没希望了,倒不如往下倒退,有可能楼层数还会反过来做减法呢。”
小刘又开始浇冷水:“那万一下面出了问题,又怎么办?”
蚊子摊摊手:“水来土掩嘛。”
我也道:“庄宇行事诡谲,说不定我们反其道而行之,还能赢得他赏识,没准他一高兴,就放我们过关了。”
小刘被一通抢白,心下没意思,又去问西装男的意见,见他点头,于是我们就照蚊子的方案,开始往下爬。
众人往下走时,依然是沉默的,不过这时候的沉默分明比之前活络了许多。下面层数没变,也就是说,下面环境都是已知的,只要稍微花点时间,总能想出办法来。
不过,庄宇是个变态,说不定会突然把下面的布局也搞乱了,我怀着这丝担忧,下到四楼、三楼、二楼时,都趴到栏杆上,上下看了一圈,还好都没有变,下面的每层楼依旧是回字形墙壁。看来,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很有可能就是那扇钛合金大门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就要跟着他们继续往底楼走,这时候,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劲。我脑子里一直想着怎么走出去,一时间想不出这不对劲到底是什么,直到下到底楼时,我才终于反应过来。
“蚊子人呢?”我凑到每个人脸跟前看了好几遍,又数了数人头,立时声音都尖起来了,“靠,蚊子跑哪儿去了?”
我之前已经说过,除了上二楼那次,以后每次走楼梯,我都是走在中间的,一般都是走在蚊子后头、小刘前面,队伍首尾则分别是西装男和小白。我刚才那丝不对劲,就是突然察觉蚊子没走在我前面了,当时也没想太多,只是潜意识里忖着他改变了走位而已,可是现在一数人头,分明就少了一个蚊子!
我后头的小刘显然也是此时才发现,瞬间就跟着变了脸色,他扯着我袖子结结巴巴道:“该,该不会,是被那庄宇给,给弄走了吧?”
我将自己的衣袖救回来,问小白道:“小白,你一直走在最后,没有发现蚊子什么时候不见了吗?”
我这话不是质疑小白,但说出口时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因为正常人一听就能听出来这是一句责备。所幸小白也不是“正常人”,似是一点没介意,老老实实摇头道:“没有。我只顾着看脚下,而且前面还有小刘在。”
这下糟糕了,连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我心头一下子变得很凉,因为只要一开始有人失踪,接下来就会不断有人失踪,到了最后,就会只剩下我自己,而且还有可能是我自己的尸体。
我正冒着一头冷汗,突然就听小刘的声音叫道:“哎呀——大伙儿快来看啊——”
我以为他发现了蚊子身影,立刻就跟着他打手电往上面照,上下左右照了半天,却没瞧见人影。
“看哪里啊?”我有些郁闷,这小刘就是不靠谱,“蚊子人呢?”
小刘用手电往上打的老高,扭头苦笑道:“你们看看,现在上面该有多少层楼了?”
我跟着将手电的光往上打,一看之下,登时就愣住了。
只见上面蜂巢一般密密麻麻的,入目全是楼层,已然成了密集恐惧症患者的灾难现场,一重又一重的楼层,在手电光所能及的范围内,一眼望不到头,估计至少已有上千层了!
“靠——”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这死蚊子,该不会一个人跑上头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