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洲逗留了三天，好像与世隔绝了三天。
一下飞机，顾以言就被记者围住了，她戴着宽大的墨镜，帽子压得很低，围脖把下半边脸几乎都挡住了。
她不认为自己和时之余两三个月前的那次绯闻能够替自己吸引到这样重大的关注。当时没有，更何况是现在？
她左边眼睛还泛青，虽然化了妆，遮瑕膏打了好几层，但只要摘掉眼镜还是很容易看出来。
顾以言不知道自己的航班抵达时间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浦俊在六年前是风靡东南亚的情歌王子，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有他的粉丝，所以她需要补办的证件都是他一手帮她搞定。连飞机票也是他帮她买的。两人多年好友，顾以言相信这件事和浦俊无关。
她又惊又吓，一头雾水。边走边闷着头冥思苦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是闪光灯不停的闪烁，记者接连喊着她的名字。
她在这个圈子里久了，早清楚突发事件时经纪人不在身边贸然回答记者的问题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所以她抿紧唇，只当不听见那一声声的高喊。
她现在想要尽快见到小丽，尽快。
有人拦住她往出租车的路，手里的话筒一打，打掉了她挡伤的墨镜。
那人本来在问：“顾以言请你说一说对于这次刘导换角的看法……”
在看到顾以言眼角的淤青，他说话的声音停住，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路般尖叫：“家暴！”
这一声叫，把本来堵在后面的记者都引到了前面来，那照相机更加像来不及按快门般，刺眼的光戳得顾以言睁不开眼睛。
她是被人拽出重重包围，拉进车子的。
离那重叠的人群很远，顾以言才缓过气来，长长吐了口气，右手提着墨镜想要再度戴上去。
“谁干的？”
顾以诺抓住她的右手，抢了墨镜丢到自己身侧，从后视镜看到她脸上的伤，黑着脸问。
以言不想多讲：“不小心。”
“你有事瞒着我！”
以言忽然觉得和她讲话很累，垂着头，她不说话。
“以言！”
“姐！”顾以言也喊了一声，又低下来，“小事而已。看刚才的情况，我有更大的麻烦，难道不是该解决那个更重要吗？”
听她这么说，以诺从鼻腔呼了口气。打灯转弯：“也算不上麻烦。沈茵茵因为刘一铭坚持要用尹葵，在微博发了点牢骚。昨天刘一铭接受电视台访问，说对你很赞赏。大意是想换女主角。”
“所以我现在成了挤走沈茵茵，空降《阁楼生活》的嫌疑分子？”
顾以言哭笑不得，抬手按在额头上。谁都知道《阁楼生活》早就被播出平台第一的卫视买下版权，确定为明年的爆红电视剧，她一个四线外的女艺人，上部戏还只是在四十集电视剧里打了二十集酱油的绿叶，刘一铭怎么可能真的用她当女主角？这不过是娱乐圈常见的转移话题的方法而已，只是自己却平白无故躺了枪。
“你也别这么早就灰心。”
以诺看她：“有时之余在你背后，只要他肯，再看刘一铭对你的态度，我觉得很有可能。”
时之余，时之余，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名字。顾以言觉得烦躁：“就算真的用我，难道我就要答应吗？”
“我有自己的工作安排！”
“你现在什么身价？想要爬上去就得抓住一切机会！我会替你和经纪人联系，你到家先休息。”
顾以诺停车，下来，站在车外看着她。
以言从车窗朝她看，心里一阵一阵的凉。她想说什么，却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推门下车，她还没站住脚，以诺突然喊了一声“小心”。